“可惡我才不要從垃圾桶撿回來的哥哥!鼬哥!”
不知道嘰嘰喳喳了什麼之後幸介突然眼淚汪汪看過來,“弟弟也好妹妹也好請一定不要帶哥哥回來!”
誒?
鼬難得茫然地眨了眨眼,幸介這是害怕自己第二大的地位被人搶走嗎?
不過這個家再領養一個孩子的概率還是很小的……吧。
這樣想著的少年揮了揮手,打算將這個話題遮掩過去。
熟悉的一戳啪嘰一聲來到了臉頰紅撲撲的幸介額上。
“鼬、鼬哥就會偷奸耍滑,”小少年捂著額頭抱怨,“我已經是大人啦,這樣可騙不過我!”
處理完弟弟們又去看了眼據說在輔導作業的咲樂,小姑娘早就爬到了床上,身邊擺著隻黑色的熊,是上次介紹過的鼬哥三號。
鼬站在門口默默與那隻名字來源於自己的黑熊對視了半晌,實在沒有看出這東西哪裡和自己相似。
不過小姑娘就是這樣的啦,就像是織田作永遠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學校女老師們每天眼睛都在抽搐,他搞不懂小姑娘的心思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兄長大人隻能在織田作離開之後走到小姑娘邊上,摸了摸她的頭之後和黑暗中的熊對視半晌,最後投降給麵無表情的黑熊先生,也伸出手摸了摸對方。
*
Reborn說的不錯。
雖然在小學做國文教師的織田作的工資已經可以說得上是可觀了,但是對於這個孩子數量眼中超標的家庭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況且早在小學的時候鼬就已經開始尋找兼職一類的工作以貼補家用,現在也隻不過是因為剛回到日本而無暇顧及罷了。
不過……再正常的事被Reborn一提就總覺得變了味,這之後指不定有某位家庭教師先生編織的什麼驚天巨網。
某種程度上相當清楚家庭教師先生惡趣味的少年在出門前對著Reborn曾經呼呼大睡的沙發歎了口氣,在檢查過各種設備都已經關好之後抱著佐助出了門。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原本會與他一同醒來的黑貓到現在也沒有醒來,若不是黑貓身體還是溫熱的甚至在打著小呼嚕,鼬就要擔心黑貓是否能夠醒來了。
雖然說現在這種情況也十分令人擔憂了。
他將佐助放進貓包中,粉色的貓包掛在黑發少年的腰側相當顯眼,給因為擔心佐助而一直抿著嘴的少年徒添一抹柔和。
鼬掏出早就做好準備的手機,順著導航往附近一家頗有名氣的寵物店走去。
走了沒幾步之後……
“救命啊——!有人搶劫了!!”
幾乎就是女性的尖叫發生的下一瞬間,一抹金色的身影從天邊掠過,當鼬到達那位尖叫的女性所在的地方的時候事情已然平息,隻剩下已經被捆好的罪犯和壓著他的英雄,以及路邊稱讚歐爾麥特的人們。
毫無疑問,剛才從天邊飛過的正是這個英雄社會的標誌,名為歐爾麥特的男人。
了解到不需要自己之後鼬便重新踏上了去到寵物醫院的道路,在經過一個小巷時驟然停住了腳步。
“……歐爾麥特先生?”
少年人遲疑的語氣堪堪發出,前方的金發身影便停下了腳步。
“哈、哈哈,歐爾麥特?”金發男人僵硬地伸手撓頭,卡茲卡茲地在鼬盯視的視線中轉過頭,“這位小哥,你看到歐爾麥特了嗎?”
鼬眼也不眨地看著他,“雖然您似乎很想隱瞞的樣子,但是我發現了哦。”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青年男人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僵硬石化,在一陣風吹過之後啪嘰一聲裂成碎片。
“歐爾麥特先生?”
鼬遲疑地上前戳了戳灰化的物體,語氣間帶了幾分可愛的遲疑,“莫非這是什麼秘密……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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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是秘密——”說這話的青年軟趴趴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上拿了個被咬掉頭的小雞饅頭。
“果然小雞饅頭還是福岡的好吃些誒。”
“對、對不起!”不知道是為什麼道歉的少年整個人恨不得在青年身前五體投地,“在路上撞到了您還買了不好吃的小雞饅頭的我真是太過分了!請您一定原諒我!”
“嘛嘛,不要把我說的這樣不近人情嘛,”青年孩子氣地鼓了鼓嘴,“撞到我的錯在你幫我找到正確的斷案地點的時候就抵消啦,耽誤世界第一的名偵探辦案可是大罪哦!”
“真的對不起!”聽見這話的綠色海藻頭少年頭幾乎要磕到地上。
然後他偷偷抬了點頭,看著自稱世界第一名偵探的青年詢問,“請問……您的個性是推理之類的……嗎?”
青年虛著眼歪了歪頭拉長調子,“誒——”
“對對對不起!”
“看在你上貢了還算好吃的小雞饅頭的份上原諒你啦。”
“真是太好了!”
“我的異能力……也就是你說的個性確實是推理哦,名為[超推理]!”
“好帥!”
“對吧對吧,我的個性隻要帶上這個,”說著青年從懷中掏出一個黑框眼鏡帶到鼻梁上,隨之青年身周的氣氛為之一變,“異能力,[超推理]。”
他,江戶川亂步敏銳的目光從麵前綠色短發的少年身上掃過,感覺自己被X光掃過一遍一般的少年下意識挺直了背咽了咽口水,像是等待判決一般閉上了眼。
“小哥你,”江戶川亂步虛起眼,翠綠的瞳中顯露出麵前少年的倒影,“以後……”
他會說什麼呢?
在路上撞到一個路癡並不得不為對方指路還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零食的倒黴蛋綠穀出久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小心地看了眼這位擁有可以說是看穿人的本性的個性的青年。
他對對方的本性當然是深信不疑啦。
小少年想起剛才對方用了3秒解決的事件——據說在他們到來之前警察和英雄們已經等了三個小時——再聯想到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不斷加快的心跳緩緩冷靜下來。
還能說什麼呢?
他喪氣極了地想。
對他這樣一個沒有個性的人來說,即使對方是為善解人意的偵探,最多也隻會安慰他[成為警察也蠻好的]之類的話吧。
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夢想,身為無個性卻希望成為英雄的夢想被看穿,明明此前也遭到不少的嬉笑諷刺,此時卻有一種命定之感。
就像是這個人接下來說的話真的能決定他的一生一樣。
但是他會說什麼自己不是已經清楚了嗎?綠穀出久想,不就是放棄……
“你會成為很棒的英雄哦。”
放棄吧……之類的……誒?
“誒誒誒?”
“什麼嘛,你在質疑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名偵探的判斷嗎?”
“不是,那個,我(boku),我(adaxi)、誒?我(olewa)?”
咦?
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以後,英雄木偶(deku)先生在談論起影響並改變自己命運之人的時候,提及的依舊是這兩人。
一是最棒的英雄,也是作為他的老師的歐爾麥特。
二是那個在公園的長椅上,說出“你會成為很棒的英雄”的青年。
無法忘卻,不能忘記。
正是有了這兩人,才有了日後的英雄木偶的出現。
但是此時綠穀出久還不知道日後的事,他隻是雙手抱在胸前,一頭委屈的小卷毛微微揚著,配著帶著眼淚的雀斑臉簡直就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江戶川亂步難得地手忙腳亂了。
他先是大斥對方身為男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掉眼淚,在怒斥無果之後慌張地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就差和麵前的少年一起哭出來。
最後,最後的最後,在同伴找到自己的時候那隻綠色的小卷毛還在哭泣。
於是他想了想,本著要負責的態度貼近了還在抹眼淚的小卷毛,輕輕在他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其實,在這之前,我說的話有一句是假的。”他小聲極了地說道,“關於我的異能力,我欺騙了你。”
說完這句他快速地左右張望,見著四周沒有突然出現什麼其他人之後孩子氣地指著綠穀大聲道,“我……我已經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這樣我們就兩清了!你、你不要再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