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神色不變,對鬼母所說的話似是早有所料,平靜的問:“你對昭明神君可有了解?”
鬼母忌憚道:“大名鼎鼎的昭明神君我豈會不知道。”
“青元真君和青華真君可有耳聞?”
鬼母果斷搖頭,“以前不曾聽聞。”
黎畫有些詫異,“雖說仙官不需要信徒,竟真的就這麼名聲不顯?”
裴容從容道:“信徒祈願都是心有所求,有生活中的種種不如意,有祈福求平安,還有懇求天官下凡降妖除魔的,神官回應積極,喜好興建廟宇,上行下效,信徒自然知道該怎麼討好神官。仙官行事低調,不在乎信徒多寡,不在乎廟宇供奉,按照職責辦事。有很多仙官,在天庭任職多年都沒有一間廟宇,凡人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存在。”
行吧,苦修飛升的仙人就是這麼任性,愛信信,不信滾。
修煉有成,得到真君稱號了,在凡間名聲不顯,隻能說明人家是真的不在意。
裴容道:“若說青元青華兩位真君和昭明神君真身下凡,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的緣故,但在發現關著我的棺材之前,他們已經派下化身跟神官前來鬼域,其中何故,你可有頭緒?”
黎畫突然想起來,“據說以前有神仙下凡討伐過你,那時候怎麼沒引來其他人?我聽阿香姐姐的意思,鬼域這百年來一直都很平靜。”
鬼母硬邦邦道:“隻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神官罷了,迫不及待想要證明自己,闖入鬼域討伐我,被我反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天庭裡這種小神官多的是,沒了就沒了。”接著恨恨道:“怕是看著我漸漸坐大,終於忍不住下來,想為自己光鮮的履曆增添一筆戰績。”
她冷冷譏諷:“仙官是不在乎人間的信仰,但他們難道也不在乎天庭的看法?身為仙官,總要拿出點功績,否則豈不是顯得太無能,屍位素餐,被神官完全比下去。”
黎畫哦了一聲,轉頭問裴容,“在天庭任職的統稱天官?”
裴容點頭。
“那在地府任職的呢,叫做地官?”
裴容頷首,“鬼差,判官,泰山王,全都可以統稱地官。”
黎畫若有所思,“天帝稱號裡也帶了一個天,他隻負責管理天庭?”
“地府有自己的管理者,並非歸天帝所管轄。民間傳說裡天帝能夠直接對地府下令,不過是因為天帝身份高貴,他的意誌可以傳到地府,地官願意不違背規則的條件下賣個麵子,不想因為小事而得罪天帝。”裴容耐心的為她解答疑惑。
從鬼母這裡好像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黎畫決定放棄,隨手提起鬼母就把她往棺材裡塞。
鬼母大驚失色,死活不肯再被塞到棺材裡。
見黎畫鐵了心要把她按到這要命的棺材裡去,驚恐尖叫:“我說我說!你們想要知道什麼我都說!”
黎畫一怔,這算不算不見棺材不下淚,威脅一下才知道老實?
鬼母生怕又被按到棺材裡,態度配合很多,絞儘腦汁的回想。
“我曾經在鬼王玄心的手下效力,後來鬼王被討伐,我就逃了出來,想要自己開辟鬼域統領一方鬼怪。奈何我的實力不足,達不到鬼王的級彆,就動了歪念子,想要找個東西作為鬼域的中心,我開辟鬼域,這個東西來維持鬼域的存在,這樣就不需要大量消耗我的法力,不是鬼王也能坐擁鬼域。”
“這樣的東西不好找,真有這樣的寶貝早就被彆的鬼怪藏起來,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驟然發現一座陰氣肆意的山。這陰氣的走向十分玄妙,是往地底下走,山表麵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異常,實則整個山下充滿大量的陰氣,還源源不斷冒出來。沒有實體的鬼怪穿過這座山時可以輕易發現,其他活著的卻不行。”
“我以為山裡藏了什麼好寶貝,就悄悄穿透山體深入尋找,然後就發現了被鎮壓在山裡的封印。一看就知道,裡麵絕對鎮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可能是天長日久,封印有所損壞,導致陰氣泄露出來。我就著陰氣修煉,想方設法窺探封印中心是何物,卻不得靠近,隻能在邊緣處徘徊。”
“一次山裡連續下了三天暴雨,雨水衝刷下山體滑坡,封印位置受此影響,發生歪斜,力量大減。眼見陰氣大量溢出,浮於地表,我怕引來其他鬼怪注意,就冒險一試,在封印的位置上開辟一小塊鬼域,讓鎮壓在中心的東西落入鬼域之中。當我取得棺材拖出封印範圍後,與封印重疊到一起的鬼域便崩潰了。”
“直到後來我成了鬼母,才隱約意識到,當日我偷出來的棺材可能正是被鎮壓於那座山下的昔日大魔頭。”
“一切看起來都是巧合,就那麼湊巧封印有所破損陰氣泄露,就那麼湊巧連續三天暴雨導致山體滑坡,封印移動,力量大跌。”
“鎮壓裴容的封印竟然這麼不走心嗎?”
“不過是想要放出裴容又想撇清關係,故意製造出這種意外罷了。我隻是剛好湊巧遇見,那天不是我,也會有其他鬼怪受陰氣吸引,發現封印。”
黎畫沉思片刻,作勢又要把鬼母塞到棺材裡。
果不其然,鬼母驚恐道:“討伐鬼王玄心的神官正好是昭明神君,那是我唯一一次與他有交集,但我根本沒見到昭明神君,趁亂逃走了!或許是從哪裡知道我曾經為鬼王玄心效力,所以昭明神君才會關注到我,決定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