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製房來的很快,大概接到小菊代傳的命令立馬就出發,沒有片刻耽誤。
一位侍女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舉著一個托盤,司製房的女官站在旁邊,對黎畫行禮,低著頭,恭恭敬敬道:“這是司製房趕製的男衣,還請娘娘過目。”
兩個侍女將托盤上的紅衣攤開舉起來展示給黎畫看,好像這不是一件衣服,而是價值千金極為貴重的珍品一樣,態度十分鄭重謹慎。
一個個都是低眉順眼,根本不敢胡亂抬頭看一眼。
黎畫一看,這衣服的樣式花紋跟裴容之前身上那件像極了,如果沒有破爛,估摸著就是這個樣子,目測尺寸一模一樣。貌似明白消失的紅衣去了什麼地方,她隨手扔到地上,對彆人來說卻是及時到手的情報。
這就是被人挖空心思變著花樣討好奉承的感覺嗎?
黎畫目光落到其他幾個侍女手上端著的托盤上,看得出,每個托盤都放著一件衣衫,疊得整整齊齊。
想知道司製房為了這次在她麵前露臉費了多少心思,黎畫饒有興致的問:“那幾件攤開給我看看。”
立馬有侍女乖巧把衣衫攤開展示給黎畫看,一組組的站位十分講究,既不會顯得擁擠,又能讓她看清楚每一件衣衫。
都是紅色,但每種顏色有微妙區彆,如果對口紅顏色十分有研究,或許能夠叫出各種不同的紅色名稱,黎畫看在眼裡,隻感覺自己都快不認識紅色了。
這種時候開口問會不會顯得自己胸無點墨不學無術?
黎畫沉著臉點點頭,誇讚一句:“你們有心了。”
這句話就好似按下某個開關,明顯感覺氣氛都有點不一樣,從司製房的女官到侍女,好似都鬆一口氣的感覺。
黎畫轉頭問裴容:“你喜歡哪件?”
裴容臉上沒有一絲異色,跟黎畫這個從來沒享受過統治階級腐敗生活的土包子完全不一樣,目光掃過那一件件明顯新製的衣服,素白手指隨意一指,“那件吧。”
舉著衣衫展示的侍女立馬乖巧上前,這是一件朱紅色的衣服,樣式簡單,但仔細看用了同色絲線繡著暗紋,低調奢華。
黎畫伸手拿過衣服,親自幫裴容穿上,衣服很合身,就像量身定製的,料子摸著十分柔軟舒服。抬手把他後領壓住的頭發捋出來,“暫時先這麼穿著,等你傷好了再裁幾身合適外出的衣服。”
說完,黎畫恍然,送來的這幾件衣服全都是適合室內穿的單衣。
果然有心,連這點細節都注意到。
讓司製房把剩下那幾件衣服都收起來,裴容以後換著穿,卻看到小菊邁著小碎步走過來,在她身邊輕聲道:“娘娘,司珍房、司膳房、司設房、司藥房以及內務房求見。”
黎畫:“……”
行吧,因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所以乾脆就叫娘娘是吧,感覺一秒進入宮鬥劇。
果然第一個吃到螃蟹,其他的都蜂擁而至。
“讓他們進來吧。”
五個部門的女官以及侍女魚貫而入,排著整齊的隊伍,根據先來後到的秩序站立,井然有序。
司珍房站在最前麵的侍女托盤上放著一個發梳,製作的極為精巧,黃金打造卻一點都不俗氣,金光閃閃,描繪出芍藥的紋路。
黎畫拿起發梳就在裴容的頭發上梳了幾下,“這個發梳很適合你。”
眼角餘光瞥見後麵托盤上擺著的一條項鏈,感覺很和眼緣,果斷道:“把那個拿過來。”
侍女乖巧上前,黎畫隨手拿起項鏈就往裴容的脖子上比劃,果然很亮眼,人美就是好看,“你戴著好看。”
正想給他戴上試試,卻被按住手,裴容溫和道:“他們都是來拜見新的鬼域之主,不妨借此機會把該有的牌麵都配齊。”
黎畫看了看那一排排女官侍女,其他部門的姑且不提,司珍房是真的金光閃閃,各種豪華首飾閃的醒目,一看就很奢侈。
所以這些都屬於她了?
這就是一夜暴富,這就是統治階級腐朽奢侈的生活?
這才隻是冰山一角呢,原來鬼母每天都這麼快樂!
黎畫拿著發梳給裴容梳了梳頭發冷靜一下,光滑柔順的發絲烏黑亮麗,手感好極了。
一身朱紅的美人坐在床上,發絲垂落,自己為他梳著發,女官恭敬,侍女低眉順眼,超豪華個人服務團隊等候她的差遣,隨時聽命。
華服美食,黃金首飾,豪華住所,醫療配置,還有專業仆從,全都唾手可得。
看著裴容,柔和的燈光就像給他打了一層柔光,四目相對,黎畫捋起手上這一縷屬於對方的發絲,微笑著,輕輕在唇上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