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從善如流的鬆手,關懷備至道:“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當真是臉不紅氣不喘,好似抄著根狼牙棒打人的不是她。
曲素隱迅速打量一遍周圍,屋內裝潢豪華,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香味,聞著舒服,慎重的看了一眼黎畫,心有顧忌,沒敢在鬼域的地盤上輕舉妄動,謹慎的問:“我怎麼了?”
他隻記得自己方才在和裴容說話,突然一痛,便失去意識,醒來就在這裡。
心裡有再多懷疑,全都壓下來,不動聲色。
“你昏過去了,我便把你帶來這裡休息休息,總不好讓你躺在地上。”黎畫憂心忡忡,“如果還有哪裡不舒服,可以叫醫官過來給你看看,千萬彆忍著。”
曲素隱心頭疑惑,利落下床,對著黎畫拱手,“聽聲音,姑娘便是鬼域新主?在下失禮了,還請見諒。”
黎畫善解人意道:“神君太多禮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你想的。我剛收服鬼域,手中事務繁多,耽擱了一會兒。神君性格溫柔,說話更是叫人如沐春風,想來不會隨便與人起衝突,先讓你見見阿容也無妨,沒想到卻瞧見你昏倒在地。”
說著,擔憂的看了看他。
曲素隱從善如流的說:“想必是因為過去與裴公子有些誤會,才叫他對我這般敵視吧。我明白姑娘的意思,我不會怪罪他的。”
黎畫鬆一口氣,“我已經叫司膳房準備了一桌酒菜,就當是給神君賠禮吧。我拿下這鬼域,隻是希望能有個容身之處,絕無與天庭作對的意思,如果能夠與神君冰釋前嫌,一笑泯恩仇,便再好不過。”
曲素隱笑容完美無缺,語氣更是溫和,“那些都隻是誤會而已。既然姑娘邀請,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黎畫拍拍手,司膳房的侍女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小心翼翼把一碟碟擺盤精美,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擺到桌子上,然後是一壺酒,兩隻酒盞。
做完一切,侍女們恭恭敬敬的退出,全程目不斜視,沒有多看一眼。
兩人入坐,黎畫親自給曲素隱倒酒,然後才給自己倒酒,端起酒盞對他道:“我敬神君一杯。”
曲素隱仔細打量,酒香濃鬱,液體澄澈,是難得的好酒,並沒有任何問題,於是端起酒盞,溫和道:“我也敬姑娘一杯。”
輕輕抿一口放下酒盞,歉意道:“曲某不善飲酒,怕是不能儘興了。”
黎畫立馬高興道:“其實我也不擅長喝酒,隻是請客賠禮道歉又豈能不喝酒,這才勉強而為,沒想到神君也不喜歡,真是太好了。”果斷拿起筷子,從麵前的盤子裡夾起一塊肉送入嘴裡,眼前一亮,“這肉味道極佳,入口即化,神君不妨嘗嘗。”
曲素隱微笑,正當他準備下筷子時,卻瞧見一個女官打扮的女鬼從外麵匆匆進來。
黎畫:“何事?”
女官畢恭畢敬的回答:“娘娘想要找的那些姑娘已經找到了,醫官正在為受傷的姑娘診治。”
黎畫麵露猶豫之色。
曲素隱體貼道:“既然娘娘有急事,不妨先去處理吧。”
“可是……”
“我知道娘娘的心意便夠了,一桌子酒菜不過是形式而已,若耽誤了娘娘的要事,才叫曲某過意不去。”
黎畫被說服了,放下筷子起身,“不好意思,失陪了。”
然後匆匆離去。
曲素隱果斷放下筷子,試著催動法力,果然感到身上劇痛,好似經脈都在被撕扯,痛得他臉色發白。抬起手看向被種下幼芽的掌心,卻驚懼發現幼芽已經不見,隻留下一朵蘭花圖案,白色的線條勾勒出精致圖案,與皮膚完美融合一體。
他哪還有不明白的,自己絕對遭到了暗算。
一時輕視的下場叫他徹底落入被動局麵。
法力不是不能用,隻是用了會痛不欲生,宛如肝腸寸斷。
而且,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曲素隱深深皺眉,心裡一陣陣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