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裴容的心魔,理所當然的喜歡圍著裴容轉,盯著他,覬覦他,窺視他,然後伺機而動。
黑影猩紅的眼睛冰冷無情,“若非被裴容抗拒,我又怎麼會找上你,與你合作。”
鬼母一點一點撕開纏在身上的白綾,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唇角翹起嘲諷的弧度,刻薄指出:“所以你這是又失敗了。”
黑影沉默了一會兒,非男非女的聲音透出咬牙切齒,“裴容這個廢物,以前就一直抗拒我的存在,壓製我,抵禦我,不肯給我半點機會,寧可活的那麼狼狽,頂著天下第一魔頭的稱號人人喊打,也不願意徹底入魔,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最後眾叛親離,萬念俱灰,瘋瘋癲癲都不忘記打壓我,任由天庭把他封印!”
“本以為這九百年能叫他發生點變化,吸取教訓學個乖,結果還是對我半點不給縫隙,嚴防死守,淪落到這種地步還死不悔改!”
牆角的黑影氣得哆嗦,影子一顫一顫,就像火光搖曳下的陰影似的,“隻要他願意,成為貨真價實的魔尊不在話下,到時候殺上天庭,想要什麼沒有!沒想到他這九百年的確變了,曾經的裴容絕對不會做的事情,現在他做起來輕車熟路!”
黑影猩紅色的眼睛泛著光,宛如戴上痛苦麵具,悲憤道:“他寧願給個女鬼當男寵,也不願意跟我乾!他說他不想努力了,反正再努力也就那樣,當大魔頭跟當魔尊沒有多大區彆!”
鬼母表情凝固了,看著黑影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就連唇邊嘲諷的弧度都變得微妙起來。
黑影完全沒發現鬼母的變化,崩潰當中,“他怎麼能這樣,他還有沒有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好好的魔尊不肯當,非要當男寵”
黑影大受震撼,完全不能理解啊。
奈何裴容就算一心想當男寵也能反手毒打它,一套組合拳把它抽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不得不灰溜溜的跑了,過來找鬼母。
黑影氣、抖、冷。
然後它發現鬼母正用一種研究的眼神盯著它看,好似在琢磨某種深不可測的東西。
黑影猩紅色的眼睛頓時一變,冷酷無情,瞧著就毛骨悚然心裡發寒,“裴容這沒用的廢物要自甘墮落是他的事情,我就不信他還真能一直這樣沒出息,為了跟我對著乾,連這種主意都能想得出來。樹欲靜而風不止,裴容天生就該率領眾魔,淩駕於眾魔之上,他還太年輕了,才會這樣異想天開。”
“但這對你來說卻是個機會,我們又可以繼續合作了,有我的幫助,對你來說如虎添翼。當務之急,先把萬鬼怨女陣修補好,才能以此為中心繼續擴大你的力量,成為所有鬼怪的支配者,改寫世間的規則。隻要你足夠強大,萬物都匍匐在你腳下。”
鬼母撕掉身上纏繞的所有白綾,扶著牆壁艱難站起來,冷冷注視黑影,“我在這棺材裡也並非沒有收獲,自獻祭萬鬼怨女陣後沸騰發燒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想了很多。”
鬼母眯著眼,眼底醞釀著風暴,隱隱可見凶光,“你是不是故意隱瞞了我什麼?我為什麼不願意早早獻祭萬鬼怨女陣,你自己心裡沒點數?”
獻祭的女鬼是鬼母一個一個收集起來的,引誘她們獻祭也是鬼母親自主導,黑影從旁輔助,正是因此,鬼母才不敢輕舉妄動。獻祭彆的鬼她可以毫不猶豫,甚至願意耗費許多功夫湊齊數目,冒著風險以活人供養,但最後一步需要獻祭她自己,成為陣法的中心,鬼母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事實證明,鬼母的顧慮是正確的。
正因為有了親身體驗,她才能更加清晰明白萬鬼怨女陣的缺陷所在。
黑影一點都不心虛,理直氣壯道:“萬鬼怨女陣已經是我一再削弱後的產物,如果有什麼問題,肯定是你自己能力不足的緣故。彆忘了,不正是因為你能力有限,才會答應與我合作,作為誠意,我指點你許多,讓你在鬼界站穩腳跟,還根據你的實力量身打造這麼一個辦法。如果沒有我,你哪有這個精力一心放在經營鬼域上,論實力,你根本不可能開辟出這麼大的鬼域,在鬼界排上名號。鬼主吞噬其他鬼主和鬼域是可以擴大自己地盤的。而我唯一的要求,不過是希望你藏起裴容而已,鬼域若是被吞了,對我也沒有好處。”
鬼母毫不退卻,深深的凝視黑影,“就當是我多疑了。現在裴容已經醒來,鬼域易主……”
黑影:“隻要你修補好萬鬼怨女陣,以後可以憑借自身的力量開辟新鬼域,再也不用擔心哪天突然易主,一番心血付之東流。我能夠感覺到你的野心,聽見你內心的不甘和憤怒,我有預感,你一定會成就一番大事業!”
鬼母沒有被黑影的迷魂湯衝昏頭腦,冷聲道:“讓我看看鬼域裡還有多少我的支持者。”
黑影:“奉勸你一句,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趁著現在趕緊離開。”
鬼母不悅:“什麼意思?”
“我這些日子除了觀察裴容,看最多的就是那個女鬼,她可沒有你以為的那麼簡單。”
“我自然知道她不簡單,能夠從萬鬼怨女陣裡全身而退還撕下一部分力量,尋常女鬼根本做不到。能讓你發出告誡,看來她這些天裡的確做了不少事。”鬼母扶著牆壁往前走,艱難的邁出一步,咬牙切齒,“以我現在的力量,走出地牢都難!”
黑影沉默一會兒,“好吧,但我提議補充了法力後馬上走,不要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