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蒙眨眨眼,“娘娘莫非還有疑慮?”
黎畫放下酒瓶,食指拇指輕輕摩挲酒杯邊緣,“萬毒王送的買路錢有多麼燙手,你們應該也明白吧?鬼路在白玉京外麵,鬼路上出了個連通人間的大窟窿,鬼界其他人或許都歡迎,唯有對白玉京來說是個麻煩。通過這個出口湧入人間的鬼怪但凡惹出點事,跳下窟窿討伐鬼怪的人間高手首先麵對的就是白玉京。他們可不會管犯事的鬼怪屬於哪個勢力,隻知道都是鬼界跑出來的。”
“你們是便利了,爛攤子卻要白玉京收拾。我怎麼想,都覺得這筆買賣不劃算。借道的生意是賺錢,白玉京成為鬼界最為繁榮的地方不是空話,風險越大,收益越高。真成了氣候,以後這窟窿,怕是天庭的人盯著,地府的陰差也會專門盯著,白玉京越繁華,就越是處於風尖浪口。”
黎畫端起酒杯抿一口,放下酒杯,意味深長的說:“生意不好做啊。”
涉及正事,巫蒙一點都不含糊,也不奇怪黎畫的態度反複,含笑道:“您收下萬毒王的買路錢,正好趁機給後麵的鬼怪立下規矩。借著這個機會一舉與鬼界各大勢力達成協議,付出重金的鬼主都會維護您立下的規矩。說起這窟窿,那也是天庭的錯,娘娘作為鬼本就沒有維護人間的義務,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若您遲遲不能拿定主意,反倒叫各地蠢蠢欲動的鬼怪自己拿主意。白玉京的鬼怪鎮守通道,又能鎮守到什麼時候,您一直攔著不讓其他鬼怪通過,隻會得罪鬼界。吃力不討好,得不償失。”
“與其被動的隨波逐流,疲於應付,不如主動出擊,選擇能夠合作的對象,立下規矩,達成雙贏。”
“娘娘,買路錢是燙手,但兩害相權取其輕啊。”
這話說的還是頗為中肯。
左右都麻煩,樹欲靜而風不止,何不從中做出一個選擇。
天庭地府人間鬼界,對身處鬼界得到白玉京來說,立場天然偏向鬼界。
巫蒙也不躺著了,他直起身,兩手抱住黎畫的脖頸,半個身子的重量靠在她身上,“論誠意,萬毒王既是第一個向白玉京派遣部下,還願意付出重金作為買路錢,是鬼界頭一份的信任,論實力,毒王穀鬼界赫赫有名。第一個合作者尤其重要,關乎到白玉京立下的規矩能否被鬼界所接受,有毒王穀的威懾,白玉京的地位自然跟著拔高。”
巫蒙哀怨道:“您可千萬不能讓我白來一趟,若一無所獲,回去該怎麼跟萬毒王交代。”
黎畫微微一笑,“巫蒙使者跳槽到我白玉京,不就不用擔心萬毒王,以後任他什麼手段,都是衝著我來。”
“娘娘說笑了。”
“怎麼會是說笑,我可是認真的。”黎畫一隻手繞到巫蒙後背,輕輕摩挲,意味深長道:“從一開始,你就懂。”
巫蒙身體輕輕一顫,聲音有點怪異,好似有點恍惚,“您可真是……要命。”
“彼此彼此。”
“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露水姻緣可以,入後宮不可能。
黎畫自然懂,像巫蒙這樣騷氣妖嬈的男人當然不可能守身如玉。他這麼懂,深諳此道,顯然很有勾引女人的經驗。
但她就是想要把這麼一款超稀罕限量版皮膚搞到手。
說不定這是毒王穀的特色,因為劇毒而產生皮膚變異什麼的,但美貌是稀罕資源,像巫蒙這樣的就算是毒王穀肯定也很稀少。
摘走毒王穀最美麗的毒花,感覺更加興奮。
“還是先前的話,萬毒王的提議我會讓部下仔細商討,擬定條約。如果能夠達成協議,我也很期待。買路錢燙手,生意不好做,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不會因為逃避而改變。”
下一秒,巫蒙扒下來,再次躺倒在黎畫懷裡,一臉懵逼的看著黎畫。卻見她舉起酒杯,將裡麵最後一點月華凝露潑到他胸口,精致豪華的銀飾因為姿勢的緣故歪到一邊去,這一潑,酒液濺濕了一邊的茱萸,泛著水光,亮晶晶的。
巫蒙愕然,睜大眼睛,深紫色的眼睛微微收縮。
太過於猝不及防,叫他頭皮發麻,一陣顫栗。
黎畫卻隻是凝視看了幾秒,眼裡都是欣賞之色,愉悅的誇讚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漂亮。”
巫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