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到昏過去
說起妖僧無相,那是鬼界大名鼎鼎的人物,要不是死翹翹入了鬼界,怕是要成為一代魔佛,雖說現在似乎好不到哪裡去。他要是真的佛心圓滿,也就不會成為鬼怪。但凡成為鬼怪的,都有一口怨氣,怨氣不散則不入輪回。
如今被小鬼王親手所擒,廢去一身法力,淪落到給人當男寵,不見他有半分怨憤之色,心平氣和,倒是頗有佛性的模樣。臉上妖冶昳麗的妝容為他平添幾分勾人誘惑,墮落與佛性混合到一起有種奇異魅力,眼神卻十分平靜,古井不波。
似乎不論落入何種境地,都不能夠動搖他的心神。
來之前沐浴過,換上乾淨的衣服,手上一串佛珠,穿著素淨清冷,和妖冶的麵容形成鮮明對比。
必須要說一句,這些人可真是太懂了,黎畫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話,想要俏一身孝,跟妖僧無相現在的打扮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後宮真是人才濟濟啊,逮到機會就會努力發揮才藝,處處是驚喜。
黎畫毫不吝嗇的誇讚:“蓮貴人今日這番打扮深得我心!”
妖僧無相撚著佛珠,眉眼平靜:“能得娘娘一句誇讚,也不枉宮人們為了討得娘娘歡心一番努力。”
黎畫:“寶華宮住的可還習慣?若有哪裡不喜歡,儘管說就是。”
妖僧無相:“並無哪裡不妥。”
仿佛是個木頭疙瘩,一本正經的過分。
“坐我身邊來。”黎畫示意。
妖僧無相默默在她身邊坐下,安安靜靜的撚佛珠,看起來很是無動於衷。
“蓮貴人應當知道我今日為何召你,這麼冷淡實在叫我有些傷心。”
“娘娘召貧僧是想要聽講經,貧僧卻不知該與娘娘說什麼,從何說起。”妖僧無相神色淡淡,眼瞼半合,“貧僧心中有魔障,佛法不穩,再無資格為他人講經。若娘娘隻是想要聽兩句好話,寬慰一二,貧僧倒是使得,隻不過,娘娘怕是不需要這等無用之事。”
黎畫半靠著妖僧無相,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臉上妖冶的妝容,還真是貼合,然後捏著他的下巴強行掰過來,讓他看著自己,“需不需要是我的事,我就是喜歡聽彆人說好聽的話。蓮貴人不妨說兩句,叫我開心開心。”
妖僧無相眼神平靜,“既然如此,便恕貧僧失禮。可否叫貧僧看一看娘娘的手相?”
黎畫下意識瞅了瞅自己的掌心。
“總不好叫貧僧無中生有,胡言亂語。”
“蓮貴人原來懂得看手相。”
“略知一二。”
“那就不能給你看了。”黎畫完全沒有勉強自己的意思,一把握住妖僧無相正在撚佛珠的手,往自己懷裡一拉,玩味道:“我還是很注重個人隱私的。”
“娘娘不願,貧僧自是不會勉強。”妖僧無相微微垂下眼瞼,心裡有些可惜。
要是順水推舟看看白玉京之主的手相,或許能夠找到有用的消息。
如她這般法力強大的鬼怪,手相還是很有情報價值的。
誰說和尚就不會使美人計,妖僧又不是正經和尚,隻要能夠達成目的,並不介意犧牲一下美色。
“娘娘召貧僧前來,貧僧卻既不能為娘娘講經,也不能說兩句吉祥話哄娘娘開心,實在慚愧。”妖僧無相態度格外誠懇正經,卻好似無聲的暗示什麼。
黎畫正經道:“你放心好了,不會叫你無功而返。”
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傳召你的時候,我順便叫了其他人。說好的一起聽你講經,肯定不會食言,大家一起玩更熱鬨啊。”
妖僧無相:“……”
說曹操,曹操就到。
外麵進來三個人。
裴容緩緩走在後麵,他前麵有兩個人,一個是水無痕,另一個男鬼被他強行拽著,滿臉憔悴病容,看起來似乎隨時可能暈過去,水無痕一點都不心軟,拉得那個男鬼步伐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忽然水無痕停下來,男鬼差點摔倒。
水無痕舉起男鬼的手,大聲說:“尊主說他也很想聽大師講經,所以我就把他帶來了!”
裴容繞過他們倆,走到黎畫的座位旁邊坐下,座椅很寬敞,坐三個人綽綽有餘。
黎畫鬆開妖僧無相,往後一靠,“怎麼回事?”
裴容:“正好在勤政殿外麵遇上,聊了兩句。”他嘴邊含著笑,有些忍俊不禁,“算計痕兒不成,反倒惹怒他。水無渡嬌養的弟弟隻是單純,卻並不愚蠢,警惕性還是很強的,倒是這個男鬼小瞧他,大意了啊。”
水無痕強行把人拖過來的舉動實在太意外,直接把桌子掀翻了,任誰都能瞧出問題來,這還不夠,他說完後,上前兩步,像是兜售商品的小販一樣,努力介紹推銷。
“娘娘請看,彆瞧他現在病歪歪的,實際上身體很強,隻要仔細養上幾天就能派上用場。您看他的臉,花容月貌,鬼界也難找幾個能在美貌上跟他相提並論的,堂堂尊主身份高貴,養尊處優,當個貴妾綽綽有餘,保管將您伺候的服服帖帖。不但聰明靈活,還有部下為他出謀劃策,特彆劃算。”
水無痕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打擊報複的意圖都寫在臉上,目光炯炯有神,無比期待的看著黎畫。
不但硬給拽來的男鬼驚呆,黎畫也呆愣了幾秒。
見黎畫沒有反應,隻看著自己,水無痕有些急了,搜腸刮肚的努力想了想,“新進宮的鬼都對您不太服氣,隻要把尊主提拔起來,就可以讓他去說服其他男寵,以他的本事肯定能夠辦妥。再不濟,他的部下也有幾個一起進宮了,很聽話的。”
老陰逼永遠想不到大聰明的世界有多麼神奇,這一波兒直球簡直能把人當場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