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上位
眼見瑞王的視線終於飄過來,跪在地上的舊部們心裡一驚,知道收拾了韓世澤,終於輪到他們。
領頭的將領熱淚盈眶,失聲痛哭道:“王爺,郡主這三年苦啊!”
舊部這麼多,能稱為領頭就是不一樣,能屈能伸,反應迅速。
瑞王不置可否,楚婉清麵無表情。
將領急不可耐的告狀:“韓世澤這廝小人得誌,猖狂不可一世,竟然膽敢公然羞辱郡主,將郡主以側室夫人的身份囚禁於將軍府後院。末將等人心急如焚,卻苦於郡主安危,不敢輕易刺激韓世澤,隻能假意屈從於他,虛以委蛇,隻待時機能夠取得他的信任,見到郡主!”
“沒想到這廝十分多疑,不論我等如何暗示都不為所動,嚴加防範,不給絲毫接觸機會,終於待郡主產下孩兒才鬆口,同意末將見郡主一麵。”
“區區亂臣賊子,連給郡主提鞋都不配,竟敢如此羞辱霸占郡主,叫末將恨不能啖其血肉!”
“終於老天爺開眼,叫王爺親自為郡主討回公道!是末將無能,無法保護郡主,叫她落於逆賊手中蒙受屈辱,卻隻能虛以委蛇,一步錯,步步錯!”
“還請王爺懲罰!!”
將領重重磕頭,咚的一聲響,腦袋瓜都要震蕩了,額頭緊緊貼著地麵不敢抬起。
“臣等無能,叫郡主蒙受屈辱,還請王爺懲罰!”
身後的瑞王舊部也都重重磕頭,額頭緊緊貼著地麵不敢抬頭。
好一招以退為進。
瑞王已死,顯然不可能繼續統領封地,他能為永平郡主出氣,卻人鬼殊途。如今把郡主托付給誰都不合適,唯有讓郡主自己立起來。
舊部們不是傻子,瑞王把韓世澤整成永平郡主的小侍,分明就是想抬舉這個女兒。
自朝廷建立以來,從未有郡主繼承王位的例子,如今朝廷式微,威信日漸下滑,連逆賊霸占瑞王封地朝廷都能裝聾作啞,硬要這麼做的話不是不可以,有瑞王在背後撐腰,一鼓作氣推上去。
郡主上位後手底下總不能沒個可以使喚的,其他人會因為郡主是女人而猶豫排斥,他們這些舊部是天然的支持者,且犯了錯。瑞王正好可以借著機會把收攏人心的機會給永平郡主,獲得第一批支持者。
空氣一下子安靜。
跪地磕頭的舊部們心裡忐忑。
過了一會兒,傳來一聲嘲諷的笑聲,“嗬。”
瑞王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這些舊部,“既然你們如此忠心耿耿,不妨隨本王去。”
“……………………”
宛如一盆冰水澆到舊部們頭上,透心涼,身體的溫度都瞬間下降。
“怎麼,不願意?”
領頭的將領牙齒打顫,眼眶往外冒寒氣,瑞王的視線,鬼兵的視線,都好似化作鋒利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腦子裡瘋狂發出警報。
忠心耿耿的部下殉主是美談,才向瑞王表了一番忠心,聲淚俱下,此刻拒絕殉主追隨瑞王而去,是自打臉。
他要是有殉主的念頭,也不至於巧言令色顛倒黑白忽悠瑞王。
將領的喉嚨仿佛被堵住,腦子裡一片空白,說不出辯解的話。
噌——
瑞王從一個鬼兵腰間拔下佩刀,咻的擲出,紮在那將領腦袋前,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把他腦袋釘在地上。
將領嚇一跳,下意識抬頭,看到這把佩刀的瞬間,心底湧出無限絕望,知道今日難逃一死。
瑞王淡淡道:“你若願意體麵,今日隻死你一個,不動你的家人。”
乾脆果斷,沒有給將領任何辯解機會。
嗬,無恥賤畜,讓他女兒認命,他現在就讓這廝知道什麼叫做命。
將領呆若木雞,抬頭看向瑞王,視線觸及重新站到瑞王身側的永平郡主,那眼神叫他忽然身體顫抖,一陣陣顫栗。他想起自己勸說永平郡主認命,不要跟大將軍使性子,滿心都是利欲,絲毫不曾顧及郡主一個弱女子落在逆賊手裡會受多少屈辱。
自滿自得的想,能以這種方式兵不血刃從逆賊手裡收回封地,想必瑞王在天之靈也會欣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郡主是女子無法挑起大梁,享了這麼多年封地的供養,為封地的未來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若瑞王還活著,他斷然不敢這麼想,隻不過欺負一個姑娘無力反抗罷了。
這是來自永平郡主的報複,也是瑞王的懲罰,意圖踩著郡主上位的賊子,隻賜死他一人而不牽連家人,已經是寬恕。
將領顫抖的握住刀柄,絕望頹然,雙目之中終於流出真正的淚水,而不是虛假的表演。
臨死之際,他嘴唇顫抖的說:“郡主,末將有錯。”
用力一割,喉嚨血液飛濺,整個人無力倒地,鬼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叫剩下跪地的舊部心裡直發顫。
領頭將領死了,壓力落在身後的兩個副將身上。
那刀上的血跡如此刺目,生生刺痛他們的雙眼。
作為已死將領的心腹,上司自儘,他們斷然沒有活命的可能,留著就是兩個不穩定因素。
他們自己也深深明白其中道理,將軍活著的時候他們跟著吃香喝辣,享受好處,現在想要和將軍撇清關係已經晚了。
他們不肯體麵,鬼兵會叫他們體麵,還會牽連家人。
一人沉默半晌,拿起沾滿血液的鬼刀橫在脖子上,乾脆利落的用力一割。
另一個副將同樣如此,抓起這把要了兩條人命的鬼兵自儘。
一下子死了三個,後麵的武將文官都知道瑞王來真的,心裡慌的不行,手腳冰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