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說的也是。”
目光落到黃夫人懷裡的黃大小姐身上。
黃員外先發奪人,厲聲道:“孽障,我養你這麼多年,對你疼愛有加,何曾對不起你,難道今日要因為幾個外人,還有女鬼邪道的巧言令色,就對親生父親生出懷疑,以為我要害你!?”
黃大小姐頓時瑟縮,腦子裡一片混亂,她一個養在閨閣裡的姑娘哪裡經曆過這種陣仗,親身父親的質問叫她心亂如麻,搖擺不定。她不想相信親爹會害自己,可那女鬼和邪道的話卻不受控製的在腦子裡回蕩。
是啊,一般人家早就給姑娘許配人家,她卻從來不曾議親,甚至娘親提起都還被父親訓斥,愁的娘親睡不著覺,百思不得其解。今日之前,她們完全不知道曾經有道士批命這件事,如果是真的,為何一直不曾說,讓她承受了許多閒言碎語,被人暗地裡恥笑。
黃大小姐麵色慘淡,嘴唇動了動,低聲道:“女兒萬萬不敢疑心爹爹。”她垂下眼,對其他人軟言軟語道:“今日多謝諸位恩公相救,讓諸位費心了。”
黃員外神色緩和,對長女的態度十分滿意,神情冷淡的拱拱手,“黃家廟小容不下大佛,今日諸位大鬨一場,還請得饒人處且饒人。”
說著還冷眼打量兩眼陰司儀和那邪道,出言諷刺:“大師看著風光霽月,沒想到卻與女鬼有所勾結,還聽信邪道的讒言冤枉好人,是非不分,顛倒黑白,著實令我大開眼界。”
膽兒肥的不是一星半點,吃準了賀問瓊師徒三人是名門正道,不會隨便對他這樣的普通人動手,也不會看著女鬼和邪道肆意傷人。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有多麼冤枉,要不是吃定這點,黃員外哪敢這麼放肆。
還真是人善被人欺,看人下菜碟兒,撕破臉皮後懶得偽裝了。
賀問瓊神色一冷,曉摘星和葉飛霜表情惱火。
黃員外這小人嘴臉著實下頭,黎畫懶得再看,問那邪道:“你說把黃大小姐的消息透出去,其他同伴一定會感興趣?”
“咳咳咳……這樣的好材料千載難尋,他們不會錯過。”
“行,那就交給你,我要看到你的同伴彙聚。”黎畫沒有許下任何承諾,因為她知道,就算沒有任何承諾這邪道也會努力乾活兒,他恐怕巴不得吸引來更多邪道同夥,這樣才好聚集力量把她乾掉。
藤蔓破土而出,一把困住黃員外,以及黃夫人、黃大小姐、黃二小姐,黃三公子。
黃員外大驚失色,“你做什麼?”他的目光飄向賀問瓊師徒三人,大聲質問:“你們就是這樣看著妖女欺淩無辜百姓?為虎作倀,妄為正道!”
葉飛霜早就受夠他這副嘴臉,陰陽怪氣的說:“我們還能怎麼辦,我們隻是柔弱的美男子啊!”說著,往曉摘星身上一靠,虛弱,可憐,“師兄,我感覺頭好暈,一定是因為身體還沒有恢複就勉強自己,還叫嬰靈咬了一口,現在好難受。”
曉摘星嘴角抽抽,不過他也很看不上黃員外的嘴臉,從善如流扶著師弟,關切道:“師弟,你好好休息。都怪我,竟然沒注意到你的身體。”
師兄弟偷瞄師尊,想看他什麼反應。賀問瓊原地盤坐,一副要在這裡紮根,等邪道上門的架勢。
氣得黃員外怒火中燒,破口大罵:“我一定會好好替你們宣傳,好叫大家都知道名門正道都是這樣行事!”
黃大小姐含著淚,哀求道:“小女子知道諸位恩公俠肝義膽,還請饒了爹爹,放過阿娘、二妹還有三弟吧,我……我跟你們走,不要在黃家做這種事情。”
黃夫人哭道:“我的兒,你怎麼就這麼命苦!”
“阿娘,爹爹的養育之恩,女兒無以為報!既然一切都是因女兒而且,有什麼全都衝著女兒來!”
黎畫盯著黃大小姐看了半晌,粲然一笑,“既然你有這個覺悟,好啊,我答應你。”
藤蔓鬆開黃家五口,黃大小姐掙脫黃夫人的懷抱,跪下來對著爹娘重重磕頭,流著淚說:“從今往後,隻當沒有女兒這個人。”
黃夫人哭成淚人,黃員外手握緊,冷冷一哼,卻沒有阻攔,黃家二小姐和黃三公子根本沒有開口的餘地。
看著黃大小姐,黃員外眼裡滿是不甘心,以及期望落空的巨大失落,冷言道:“不必你說,今後我也會當家中沒出過你這招災的孽障!”
黃大小姐猛然一顫,麵色更加蒼白,緊緊咬著唇,搖搖欲墜。
黃員外還不忘記譏諷師徒三人:“今日當真是領教了!”
這樣還不抽不是惡心自己嗎,雖然被擠兌的不是黎畫。
黎畫使了一個眼色,陰司儀領會,立馬抽了黃員外一個大耳刮子,抽的他暈頭轉向,滿眼金星,回神意識到自己被扇了耳光,臉皮火辣辣的疼,腦子嗡嗡作響,不可置信極了。
陰司儀:“一,抽你對娘娘不敬!”
然後又抽一耳光。
“二,抽你忘恩負義!”
接著還是一耳光。
“三,抽你薄情寡義!”
……
這一通比兜打下來,黃員外臉腫得老高。
賀問瓊師徒三人毫無反應,冷眼看著。
黃員外眼中流出憤恨之色,當場又被抽了一個大比兜,吐出帶血的牙齒。
“行了,停下吧。”黎畫一手攬著裴容,抬高下巴,趾高氣昂盛氣淩人,裴容笑吟吟的大鳥依人。
陰司儀停下手。
“彆人不打你,不是因為你有本事,是人家涵養好,不想跟你這種人一般見識,壞了自己的修養。我們就不一樣了,咱當鬼的,圖的就是開心!”黎畫問裴容:“是吧,阿容?”
“娘娘,我不是鬼,是魔啊。”
“哦,咱們做魔鬼的,圖的就是開心,苦誰都不能苦自己啊。”
黃員外乾的這事,但凡苦主不是他女兒都得糟糕,一個血緣親情,一個孝道,就能把黃大小姐死死拿捏,除了原諒她還能怎麼辦,借著這個機會脫離黃家已經是黃大小姐能做的極限。
哼,這操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