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前奏
錦城有夜禁,大門入了夜就會關閉,非重大事情根本不會開,韓世澤有心籠絡,尋了自認為最合適的人選登門拜訪,果不其然被留下來過夜。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喬裝打扮瞧瞧離開錦城,前往手下兵卒營地所在,至於錦城。
當日領頭的將領以及兩個副將被迫自儘,餘下這些親近韓世澤的瑞王舊部自然而然生出新的領頭羊,他們惶恐,他們惴惴不安,眼睜睜看著另一派的頭領嶽暘將軍被提拔上來,一舉成為兵馬大將軍,負責統領整個封地的兵馬,一飛衝天。
嶽暘很厲害,不過二十竟硬生生把其他從軍多年的將領都壓下去,三年裡仿佛開了竅飛快闖出自己的名聲,但他對瑞王忠心耿耿,瑞王死後也一直鎮守封地邊緣,將其越境來犯的入侵者打退。韓世澤肯定不會宣傳嶽暘的戰績,親近他的瑞王舊部自然也不會給自己添堵,因而嶽暘在錦城名聲不顯,隻有當地以及被他打得哭爹喊娘的敵人才知道。
儘管成了不可小視的一個人物,名義上的職位並不高,一下子成為兵馬大將軍可謂連升數級。
落在這些人眼裡,釋放出來的訊號極為不友好。
他們暗地裡悄悄慫恿韓世澤手下的將領叛亂,奈何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看穿裡麵的險惡用心,雖蠢蠢欲動卻還算安分,沒有貿然嘩變。
兩邊氣氛變得緊張古怪,都希望對方當這個出頭鳥。
一邊以將軍尚在郡主之手不得擅自行動為由拒絕對方的慫恿挑撥,冷眼旁觀這些處境尷尬的瑞王舊部被排擠,看他們何時忍無可忍,另一邊也想對方當出頭鳥,最好能拚個兩敗俱傷叫他們撿便宜。
所以聽說大將軍韓世澤被護送出城,這些駐紮城外營地冷眼旁觀的將領們還以為又是一出詭計。
氣勢洶洶出來,卻真的看到他們的大將軍,為首將領臉色一變,當場眼含熱淚,潸然淚下,痛心疾首的高呼:“大將軍受苦了!”
一群將領圍上來,紛紛表達對大將軍的關切之情,嗬斥怒罵瑞王父女,什麼心腸歹毒,心胸狹窄,什麼愚蠢無恥,牝雞司晨,一通叫罵後將韓世澤迎進軍營,大家一起擠入最大最豪華的那個帳篷。
這些天受足了窩囊氣,心裡頭不知道憋了多少火,被部下們這麼一番恭維,一下子舒坦不少,臉色緩和起來,隻字不提自己的丟人事跡,沉聲道:“諸位,本將軍尋得一位法力高深的得道高人。”
眾位將領的目光紛紛落到邪道身上,眼神古怪,剛才他們就瞧見了,隻不過暫時沒空把注意力分給這麼一個道士。瞧著如此狼狽,可實在不像是一位得道高人。
韓世澤立馬為邪道解圍,解釋道:“道長與邪祟大戰一場,耗費頗多又中了埋伏,暫時落難才會如此,大家千萬不能以貌取人,小瞧了道長的本事。”
然後他的眼神變得陰沉淩厲,恨恨咬牙道:“一個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的孤魂野鬼居然冒充瑞王,當著整個錦城權貴的麵羞辱本將軍,此仇不共戴天!本將軍定要那妖孽邪祟好看!”
將領紛紛叫好,義憤填膺。
“將軍說的是!區區孤魂野鬼,竟敢如此囂張!”
“若非顧慮將軍落入敵手為人質,我等早就率領兄弟們攻打錦城!”
“大將軍忍辱負重!”
“攻打錦城,血洗恥辱!”
“為大將軍報仇!”
韓世澤抬手示意大家肅靜,沉聲道:“本將軍昨夜與人秉燭夜談,對方答應與本將軍裡應外合,到時候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被個孤魂野鬼騎到頭上拉屎拉尿,但凡有血性的男兒都無法容忍,郡主雖是被妖孽蒙蔽,此時已經顧不了她,大局為重,本將軍……縱然於心不忍,卻也不能不考慮兄弟們的性命。諸位兄弟信我,我又豈能因為一時的兒女情長耽誤大家,辜負兄弟們將身家性命都托付於一身的信任!”
“將軍,郡主已然被妖孽蒙蔽,你也是沒辦法啊!”
“大局為重,瑞王泉下有知定然會理解!”
“不能叫錦城落入妖孽手中!”
韓世澤的目光轉向邪道,到了自己的地盤,眉宇間的鬱氣都消散許多,又有幾分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說話語氣都不像昨晚那麼謙遜。
“道長,冒充瑞王的孤魂野鬼就交給你來對付。”
他頓了頓,目光炯炯,“道長的同門師兄弟何時才能趕來?”
邪道從善如流的回答,絲毫不介意韓世澤的變臉速度,“昨夜貧道已經發出訊號,聽聞此事,師兄弟們紛紛表示義不容辭。據貧道估計,大約兩三天就能到。”
韓世澤吃驚,“這麼快?”
邪道輕描淡寫,“修煉之人,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手段。”
可不得快,急著搶人。
黃大小姐隻有一個人,誰搶到就是誰的。
最好是能打得兩敗俱傷。
想到這裡,邪道露出愧疚歉意之色,“可恨貧道如此重要時刻竟這般不中用,到時候怕是要仰仗諸位師兄弟對付那妖孽邪祟及其手下,還望將軍見諒。”
韓世澤大手一揮,爽快道:“道長嚴重了,若非道長,本將軍還被困在妖孽巢穴動彈不得,救命之恩本將軍不會忘記。道長傷勢未愈不能上戰場,有道長的師兄弟們代勞也一樣,何必非要勉強道長。”
邪道:“待師兄弟到達錦城,貧道立馬通知將軍。”虛弱的咳嗽幾聲,看起來搖搖欲墜。
韓世澤立馬對一部下說:“帶道長去帳篷休息。”
“是!”
“叫將軍見笑了,貧道告辭。”邪道離開帳篷,把空間讓出來給他們。
給他安排的帳篷就在韓世澤的帳篷旁邊,豪華程度隻遜色一點,邪道在床上盤腿打坐,努力恢複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