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景迄主動傳喚自己,蘇翹怔了怔。
她跟眾人一樣,也在猜測景迄什麼時候不耐煩,派人把她送回雲城,或者就地安頓,把她扔到驛站。
當然也有可能景迄是想親自告訴她,他不打算在要她的噩耗。
抱著期待,蘇翹塗著濃粉,眼睛用胭脂抹了抹,細粉蓋住了她本身腮紅,胭脂又補了一個假的。
她這張臉看著再一絲,就可以直接登台唱戲。
羅三算是粗枝大葉,都看出蘇翹臉上上了妝。
蘇翹能重視殿下,用胭脂水粉裝扮自己,取悅殿下是好事一件,但是上妝的手法可能要再學一年半載才能出師。
也不是說化得醜,隻是像是變了一個人,濃妝豔抹,失去了她本身的優勢。
“蘇姑娘真是蠢蠢的。”
羅三爹味發散,忍不住憐愛蘇翹。
本以為她是不樂意伺候殿下,但從她努力上妝看來,估摸沒有不樂意,隻是單純害怕而已。
希望殿下看到她一片誠心,不要為難於她。
與此同時,屋內的景迄瞧著蘇翹不自然泛紅的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雖然粉重了一些,但這張臉隱約有她得到愉悅,身體綻放妍麗的模樣。
想到了有趣的記憶,景迄語氣不算冷硬:“過幾日羅三他們會跟孤分兩路行事。”
蘇翹神情懵懂:“殿下?”
知道景迄現在想讓她乖乖聽他說話就好,但她偏偏要開口催促,表示她沒聽懂他的莫名其妙。
蘇翹不知,她這樣反倒讓景迄下定了決心。
察覺到自己這幾日都在因為蘇翹費神,景迄深知不該在她身上浪費精力。
他把她帶離雲城,不過是因為不願她與其他男人有染,會這樣是因為他把她看作一個女人。
他的手下不是沒有女下屬,但他卻不會因為她們而費神。
所以他該擺正蘇翹的位置,當她從他的女人變成了他的下屬,他和她的一舉一動,就不會讓讓身邊的人產生看熱鬨的心思。
“你與孤一路,我們喬裝成夫妻去青州。”
蘇翹的表情更茫然了:“為何?”
為什麼不是她跟羅三他們一路,然後羅三送她回雲州。
她記得她聽過下一站是撫州,青州又是什麼地方,景迄想有什麼陰謀陽謀做什麼要拉上她。
“孤不想以太子身份去青州,但孤身一人難免會被懷疑,加上你正好……你那丫頭也帶上。”
“可是民女身體不好,就怕突然發病成了殿下的累贅。”
“孤問過大夫,你的身體已經痊愈,隻是需要後續休養,你放心這一路不會太過顛簸。”
不會太過顛簸,那就是會顛簸了?
蘇翹滿心的不願,但是景迄決定的事,誰能抵抗。
隔日她就梳上了婦人髻,帶著春鵑坐上了景迄的馬車。
景迄不複平日深色衣衫的打扮,而是穿了廣袖的袍子,頭上帶著儒生冠,眉眼如畫竟然有幾分風流姿態。
“殿下……”
車內狹窄不方便請安,蘇翹彆扭地行了個禮。
景迄的視線從書冊上移開,看向麵前的女人。
今日蘇翹如昨日一樣上了濃妝,加上發髻的確有了幾分婦女姿態。
“坐罷,以後叫相公即可。”
“民女不敢……”
穿上了廣袖長衫,景迄的姿態感覺都比平日隨意了許多,他聽著蘇翹的話,視線又回到了手中的書上,隻是嘴角似笑非笑的翹起。
“一個稱呼說不準會害了你我的命。”
他倒是自稱轉換的毫無障礙。
感覺馬車要駕駛起來,蘇翹默默在角落坐下。
但是想到景迄的話,她的屁股漸漸往中間移了移。
這馬車的車廂也不知道簿不薄,要是有人往車廂插刀子她不是就死了。
車廂就那麼大,蘇翹的移動景迄自然感覺得到。
他自以為蘇翹是想討好他,下巴指了指暗格,景迄給她指了一個活。
“給我泡杯茶。”
蘇翹打開了格子,茶跟熱水都是備好的。
景迄喝得都是貢茶,熱水一衝不用什麼特彆的手法,便是茶香四溢。
蘇翹聞著香,眼巴巴地瞧著景迄:“相公,我能喝一杯嗎?”
倒是乖覺。
景迄點了下頭,認真提醒了蘇翹:“記得自稱賤妾。”
蘇翹:……
賤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