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景迄在這,隻會覺得此時的她看葉南的眼神,就跟看他差不多。
葉南因為蘇翹的目光愣了下神,蘇翹察覺他的神色倏然一軟,但是下一刻他不是放了她,而是取了麻繩把她綁了。
力道大的差點把她的手腕給勒斷。
蘇翹:……
生活怎麼那麼壓抑,他媽的就沒人靠得住,隻能靠自己。
被關進了散發惡臭的破屋,蘇翹看著地上厚厚的稻草,隱約能看到乾涸的血跡。
窗戶被被鐵板封住,門一關就剩了門縫透進來的薄薄金光。
這種情況她突然發現縮骨功自學都救不了自己,得要江湖高手創建“紙片功”,她才能從門縫裡逃出去。
雖然稻草有股說不清的臭味,蘇翹還是疲憊地倒在了稻草上。
早知道就多翻幾頁了,要是知道景迄要做什麼,總不會像是現在那麼兩眼一抹黑。
她看得出景迄是想自己被這些山匪抓走,但是這些山匪偏偏抓了她。
想著蘇翹就氣,被拍屁股的應該是景迄才對。
*
習慣了屋子裡的臭味,新鮮乾淨的空氣湧入,蘇翹半夢半醒間乾嘔了幾聲。
手腳被綁住無法伸手遮眼,蘇翹閉著眼緩了一會才適應外頭的金光。
她想睡著時間說不定能過得快一點,沒想到這都一覺醒來了,外麵的天還是亮的。
來人是葉南,蘇翹蠕動的坐起。
“疼嗎?”
葉南看向蘇翹手腕上的繩子,蹲下幫她解開。
麻繩綁過的地方先是發紅,然後迅速腫了起來,估計再過半個時辰充血狀態結束就會發青。
繩子是葉南綁的,現在又是他解開繩子問疼不疼,蘇翹有些琢磨不透,動了動發麻的四肢:“謝謝公子。”
“這地方除卻大鎖,還有人把手,不必綁著你。”
解釋了鬆開她的原因,葉南審視地看著她,“山寨裡全是男人,你在待在這比想法子逃走對你更好。”
被關到這裡之前,她詳細記了路。
想到七扭八拐的路線,還有遇到男人看她的眼神,她絲毫不懷疑葉南話的真實性。
再次道謝過後,蘇翹感覺得到葉南對她的態度軟和,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公子之前說得是真的,隻要我爹娘送上金銀,就會把我放走?”
景迄她不知道,但是春鵑這會兒應該去找她放珠寶地契的箱子,要把她贖回去。
葉南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眉眼,像是在思考什麼。
“你與你那相公沒有丁點感情?”
他發現了蘇翹一直提爹娘,卻沒提過她的相公。
“我嫁給我相公並沒有多久,今天在麵鋪他還跟我置氣了,我的爹娘更疼我。”
蘇翹說話不經意間撅了撅嘴,受寵嬌俏的模樣,讓人無法懷疑她說得是假話。
葉南沒再接話,走了幾步,隻是到了門邊要關門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倒回了她的跟前。
“你與我母親有些相似。”
蘇翹怔愣地看向葉南。
葉南看起來比那個絡腮胡年紀要小些,但應該跟景迄差不多,該是二五二六的年紀。
本以為景迄大她十歲睡她已經是滅絕人性,沒想到這人更絕,說她像他娘。
葉南就地坐下:“你的眉眼像她,她是個好女人,若不是為了護我,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死。”
葉南眉清目秀,說他親娘長得漂亮,蘇翹倒是相信。
但是說她跟他娘長得像,她可沒在他臉上看出她的影子。
“因為公子的娘親早早去世,所以公子成了草寇?”
“你是第一個叫我公子的,我這樣子到底是哪裡像公子,我們這些人最惡心的便是什麼端方公子。”
葉南湊近蘇翹,“我娘不喜歡叫人公子,她比你嘴甜會說話,你這點不像她。”
那還真是不巧了。
“我嘴拙,好漢莫氣。”
蘇翹抖抖索索,不知道麵對危險害怕這點,像不像他的親娘。
葉南被她的傻樣逗得一樂,鬆弛地盤腿坐在她邊上。
他是青州本地人,家裡有十幾畝良田日子過得不錯,雖然父親早逝,但他娘對他疼愛有加,他五六歲時就送他去私塾讀書。
他與他母親的好日子終結在了他的十一歲的時候。
同宗的族人眼紅他家的產業,想方設法欺負他們孤兒寡母,最後生生把他們趕出了村。
家產被奪,他娘沒辦法想帶他去投奔娘家,半路遇到山賊,不僅被搶了剩餘的銀子,他的母親還被山匪看上擄進了山寨中。
沒銀子的美人被擄進了全是男人的地方,會是什麼待遇可想而知。
蘇翹聽不得這些,眼眶發紅:“那你日子是不是過得很苦?”
柔軟的聲調讓葉南心顫了顫,盯著蘇翹含淚的眼睛,葉南覺得她的柔媚越來越與他娘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