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們正在喝酒取笑蕭遙之際,卻聽到門外一聲高呼——蹇大宦,鐘老相公駕到!
“快!快快出門迎接!”
天牢這等地方,已經許久沒有如此受到朝廷關注。
獄卒們趕緊前去接駕,鐘澤與蹇適二人互不順眼,誰也不肯讓誰一步。
“鐘老相公,你們讀書人都明禮是非。”
蹇適冷笑道:“你那關門弟子殺了咱家的侄兒,鐘老相公便讓我先行吧!”
鐘澤寸步不讓道:“這是兩碼事!我那弟子傻大郎,乃是扞衛大周律令!”
二人的爭吵,連牢房內的蕭遙都聽的一清二楚。
“恩師!您就讓蹇大宦先進來吧!”
蕭遙的聲音傳來,蹇適已經恨得咬牙切齒,還不忘譏諷道:“鐘老相公,看來你這弟子都比你更加明理是非!”
誰知蕭遙的話還沒有說完,嫋嫋餘音再次傳來:“人家蹇大宦身體殘缺不全,如今更是斷子絕孫,咱們讓讓他又何妨?”
你小子找死!
蹇適緊攥雙拳,直接甚至已經紮入了手心的肉裡。
鐘澤則哈哈大笑,隨後示意道:“蹇大宦,我這弟子所言非虛,請!”
士人和宦官的矛盾根本無法調停,因為鐘澤的緣故,蕭遙隻能無腦站在世人一方。
反正已經得罪了蹇適,想要騎牆當二五仔,隻能被所有人所唾棄。
蕭遙打算得罪到底,他如今就是士人反攻宦官的一大招牌。
若是他出了事,這些個士人官員大佬的臉往哪裡擱?
連自家的頭牌都保不住!
蕭遙有恃無恐,蹇適則緩步走向天牢之內,在這段路程中,他已經動了殺心。
“今日朝堂之上,華蓉公主也在為這小子說話!”
“我雖得陛下恩寵,可華蓉那小妮子是陛下的心頭肉!”
“先留這小子一條狗命!隻需……就能輕鬆取其性命!”
蹇適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笑容,口中呢喃道:“侄兒啊,叔父不會讓你白死!”
看到牢房內翹著二郎腿的蕭遙,蹇適譏諷道:“駙馬爺倒是習慣待在監牢!”
“可惜啊,這裡不能成為你永遠的歸宿!”
蕭遙打了個哈欠,笑道:“蹇大宦說笑了,塵歸塵,土歸土,像令侄一樣身死道消,那個小盒才是你永遠的家!”
蹇適氣得差點一口氣過去,冷哼道:“陛下聖明,讓我放你出去!駙馬爺,請吧!”
“還不給駙馬爺把牢門打開!”
獄卒們心中驚歎,誠如蕭遙所言,蹇大宦竟然親自來迎接這位傻大郎!
蹇適氣抖冷,蕭遙則打了個哈欠,麵對打開的牢門,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駙馬爺,你這是何意?莫非喜歡待在監牢中不成?”
“蹇大宦說的不錯,我有午間小憩的習慣,還請蹇大宦稍候片刻。”
鐘澤姍姍來遲,眼前的一幕讓老相公詫異不已。
皇帝的大宦,年近五十站在牢房門口如嘍囉,自家弟子傻大郎鼾聲如雷睡得正香!
“這是……”
“噓!老相公,駙馬爺有起床氣,我伺候他這些天有經驗!”
獄卒們主動上前提醒,鐘澤無奈搖頭,“大郎他還真是……汝等先行將大郎家眷放出來!”
鐘澤下令,獄卒們隻當遵從,卻苦了一直在牢門等候的蹇適。
“小雜種!你莫非真以為咱家怕了你這陪葬駙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