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就算是春秋戰國時期,國君娶國君的女兒,那也是常有的事兒。那時候的國君大多姓姬,真要往祖宗上倒騰,指不定互相是什麼輩分呢,糾結這玩意兒有什麼意義?!
張溪真的不理解,而關平吧,也有點訕訕然。
這裡麵有關羽那個彆扭的性格的因素。
關羽這個人,跟張飛正好相反。
張飛是不恤士卒,敬愛士大夫,而關羽呢,是愛士卒,但是對士大夫階層不冷不熱的。
但很奇怪的,關羽又非常喜歡讀《春秋》,還學習士大夫一樣,把《春秋》當成自家傳家的書籍,準備一代代的傳承下去。
有一說一,其實張飛和關羽的出身,是差不多的,都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出身,偏偏就產生了兩種不同的性格。
有些事兒,關平不好直說,畢竟“子不言父過”。
所以張溪隻是推測,可能關羽這個人,平日裡是羨慕士大夫的詩書傳家,但又因為士大夫對寒門和百姓的態度,引得關羽不滿。
畢竟關羽傲啊,伱士大夫階層看不起我們這些底層出身的人,那我關羽也就看不起你們,同時,我也要證明,我一樣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士大夫階層的一員。
所以嘛,關羽對士大夫的態度很冷淡,但同時,又喜歡看書,學習士大夫的那一套傳家理念。
如果這時候張溪貿然的上門去跟小鄧艾提親,可能就會觸動關羽那根藏在心裡的神經,讓關羽誤以為張溪是欺負他不懂人倫禮儀,從而引發過激反應。
以上,純屬張溪瞎猜,因為除了這個原因,張溪實在想不出,關羽糾結輩分問題的原因。
但這個事兒,該做還得做,畢竟在張溪看來,這事兒超級無聊,因為這種原因不給自己的弟子提親,那才是做師父的失職呢。
所以嘛先秋收。
等忙完秋收的事兒,再給小鄧艾冠禮之後,張溪再想辦法,去關羽的府邸,正式給自己的弟子提親。
之後,就是忙,忙到九月底,所有的新糧已經征收完畢,稅負和徭役也都結算的差不多了,張溪這才開始,給小鄧艾的冠禮做準備。
冠禮這個事兒,其實是有一整套的流程的,不是自己關起門來,給弟子取個字,戴個帽子,就算結束了。
首先,張溪得找“巫者”卜算冠禮的日期這年頭兵荒馬亂的,算命先生也不好找,所以就讓馬良幫忙,選一個好日子。
馬良有這方麵的涉獵,畢竟這時代的世家子弟讀書雜,醫卜星象這類的東西,多少都有點涉獵,隻是不做主業而已。
之後,就是幫鄧艾請加冠的主賓和讚冠的副賓理論上來講,這也是要讓“巫者”算出來的,但現在嘛,張溪索性就直接請馬良為讚冠的副賓
至於主賓嘛,張溪決定,去關府,請關羽來當。
馬良本來還想當主賓的呢,結果一聽張溪是打算請關羽,頓時就息了這個心思。
畢竟是荊州地麵上地位和官職最高的人,又是天下名將,請關羽來當主賓,資格夠,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這年頭還不是宋朝以後,又是亂世,名將的地位,甚至要高過一些所謂的名士。
當然,也跟關羽的為人有關,你要換了張飛,馬良哪怕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還是會嗤笑的。
畢竟二爺是真的讀了幾十年《春秋》了,肚子裡有點東西的,世家們雖然覺得二爺的學問依然不算高深,但某種程度上也是認可他算半個自己人的。
咱們的三爺就有點嗯,不太好說了。
所以,對關羽來當這個主賓,馬良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而張溪請關羽當主賓,可不僅僅是為了拍領導馬屁,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你關羽不是糾結什麼輩分的問題嘛,行,沒事兒。
我請你來給鄧艾當加冠的主賓,四舍五入之下,你就是鄧艾的長輩,至於長一輩還是長兩輩,全看一張嘴怎麼說,畢竟冠禮的主賓隻要求是長輩就行。
今天你給鄧艾行冠禮,當加冠的主賓了,那下次我去你府上給鄧艾提親,張溪也能有個說法,不至於讓關羽一下就把鄧艾支到孫子輩去。
做好了這些準備之後,張溪親自出麵,去請鄧夫人。
按理來說,冠禮這種事兒,應該在鄧家祖宗祠堂進行才行,但現在實在沒辦法,新野那地方還是曹操的地盤,不好回去。
所以,張溪隻能把鄧夫人請到自己的府上,在南郡太守府,給鄧艾行冠禮。
這樣既能給鄧艾長臉,也不會讓鄧夫人覺得是委屈了自己和新野鄧氏。
再之後,就是準備一些冠禮要用到的器具,比如說冠服,梳妝用具,盛酒的禮器,用來招待賓客的乾肉啥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就等到冠禮當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