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一邊感歎張溪不好惹,一邊趕緊下令守軍,加強戒備,做好守城準備。
之前呢,王昶為了用疑兵計,在城頭上虛設旗幟,讓一千五百士卒在城牆上來回跑圈,裝模做樣的把守城物料從東門搬到西門,試圖營造出城內人多的假象.現在不用了。
那個張溪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張老將軍不在武功縣的事實了,接下來,武功縣隨時可能麵臨蜀軍的大舉進攻了。
彆搞什麼假象了,趕緊抓緊這點時間,快速安排守城事務吧。
而張溪呢在王昶命令士卒傳達了不答應約戰之後,就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營帳,開始認真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的,沒道理的。
按照今天的叫陣情況來看,張合肯定是不在武功縣了,否則他不可能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的。
固然,張溪這種主動讓張合占優的邀戰,在張合看來,可能會有些顧慮.但如今張合有的選麼?!
現在時間對張合來說,是最寶貴的,因此,這麼有利的條件,哪怕張合明知道可能有貓膩,他也一定會答應的。
但如今,張合卻選擇了拒絕.張溪實在想不出,除了張合已經不在武功縣以外,還有其他任何一種解釋。
但問題是,張合到底去哪裡了?!
大路上,張溪大軍就駐紮在這裡,除非張合和他帶領的軍隊能隱身,否則根本不可能瞞過張溪的大軍離開武功縣。
山道上,張溪一天十組斥候交替查探,連晚上都派出了能夜間視物的斥候盯著呢。
大軍行軍,動靜根本小不了,即使張合選擇深夜行軍就這年頭的夜間照明條件,就算張合軍的士卒個個都能夜間視物,他也必須打火把行軍。
可一旦打火把,在漆黑的深夜裡,反而是最顯眼的一種行軍方式,斥候不可能看不到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不管是大路,還是那條樵夫獵戶們走的山間小道,根本沒有任何大軍行軍的動靜。
所以.張合到底去了哪兒?!
張溪相信自己的判斷,張合肯定是出城去了。
張溪同樣也相信自家的斥候們,一天十組斥候,有個彆斥候偷懶還情有可原,但十組斥候一起偷懶,張溪不相信自己的軍營中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麼想來想去,張溪隻能想到一種可能——這地方,肯定還有其他道路可以通往五丈原,隻不過自己並不知道。
這就不得不把那些鄉老,獵戶,樵夫們,重新“請來”問一問了。
前幾天,張溪請來這些人,打聽附近地理小道,之後擔心有意外,因此好吃好喝的把這幾個人留在了軍營內。
今天不就又用上了。
隻不過,之前確實是好吃好喝的供著,現在嘛嗯,沒把刀架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張溪都覺得自己算人道主義了。
獵戶和樵夫,因為見識問題,多少有點懵懂無知,但也能看的出來,張溪這個將軍的臉色不是太好的樣子,頓時嚇得畏畏縮縮的跪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而鄉老嘛,畢竟是本地豪族出身,吃過見過.雖然也害怕,但多少還能問出點話來。
“不知將軍召見我等,是有何吩咐?!”
鄉老戰戰兢兢的,但還是對著張溪躬身一禮,問道。
武功縣終究不是什麼大城,要不是身在五丈原側翼,突然有了戰略價值,平日裡都不會有什麼當官的經過。
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像樣的大世家,鄉老的家族,放在武功縣可能可以排進前三,但放在整個關中,連小世家都算不上。
因此,鄉老是真的戰戰兢兢像他家這樣的小家族,眼前這位將軍一怒,隨便給個什麼理由,全家老小一個都逃不掉的。
真不怪這位鄉老會這麼想,實在是這種事兒,在這個年月,太常見了。
雖然張溪這人是個另類,但鄉老又不知道.能撐著最後問一句,已經算是這位鄉老很有膽量了。
而張溪呢張溪確實懷疑鄉老等人騙了自己,但張溪也沒有想著要殺人。
這年頭,百姓都不容易,有些時候固然會說一些謊話,但也未必是真心實意的嚇唬一下,隻要說了實話,張溪也不想過分追究。
“我且問你,前日爾等所言,武功縣至五丈原,隻有兩條路可走,可當真?!”張溪故意板著一張臉,咋呼著問道。
鄉老真沒想到張溪會問這個,頓了一下,說道,“確隻有兩條路.將軍,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