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吧,真的,生命的韌勁,你真的無法想象。
正常來說,馮習身中數刀,被魏軍亂刀砍翻在地,又在戰場上躺了快一個多時辰了,就是當場沒死,這會兒也該失血過多而亡了.可馮習硬是撐了下來。
除了命大和奇跡之外,張溪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
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著馮習就已經算是活了,此時的馮習,大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快要進入休克的狀態了,即使軍醫及時趕到,做了一些急救,但具體能不能救回來,軍醫也不敢保證。
隻能是儘力而為。
對於這點,張溪也沒辦法,畢竟張溪上輩子也不是學醫的,一些所謂的現代醫學常識在戰場這個地方也缺乏用武之地,隻能把一切都交給軍醫去處置。
好在軍醫是名門出身,他要是救不回來的話.至少方圓五百裡之內,是找不到任何人可以救回馮習的。
張溪雖然著急,但如今他的責任,也不是隻有一個馮習。
張合退兵了,不用想,肯定是要退回武功縣去的。
而隨著張合偷襲五丈原計劃的失敗,接下來張合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張溪又該怎麼應對,這也需要及時做出決定。
為此,張溪直接拉著柳隱,當場商議了起來。
柳隱建議道,“今張合已退,必然退保武功,將軍可速領兵回師,趕在張合回軍武功之前克之,如此,張合無路可退,其軍心必散,可一戰而擒之。”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
“臨來此地之前,我已命高將軍領兵強攻武功縣,若能下,武功縣如今已然在我等手中,若不能下,縱然我回軍攻打,亦難以在一兩日內攻破。”
攻城這個事兒,自古以來都是很麻煩的事兒。
高翔確實有兵力優勢,他麾下還有七千多人的士卒可以調用,而武功縣守軍,撐死不差過一千五百人可這個兵力對比,依然不足以讓高翔能在三天內,攻破武功縣。
不是說高翔打不下武功縣,是不可能在三天內打下給高翔足夠的時間,比如說一個月,那高翔要攻破一座隻有一千多人守衛的城池,壓根不是難事。
但三天.這個時間,基本就是打打試試看看,看看能不能給武功縣守軍足夠的壓力,逼迫武功縣城內的守將和世家們投降而已。
而這,也是張溪讓高翔領兵強攻武功縣的真正目的。
縱觀曆史,但凡在幾天內就攻破某個城池的戰例,基本都是有人頂不住壓力,開門投降了。
但凡武功縣守將能控製住城內情況,有堅守的決心,那武功縣撐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成問題。
所以啊,如果武功縣的守軍願意投降,那麼這個時候就已經開門迎接高翔軍進城了,自己回去也幫不上忙。
如果武功縣守軍還在堅守,那就算自己回去了,彙合高翔一起進攻,也不可能在一兩天的時間內,就徹底攻破武功縣。
張合從這裡退兵回武功縣,最多也就是一兩天的時間而已,而張溪就算繼續一路急行軍回武功縣,也至少要花一天的時間張合最多隻給張溪留下一天強攻的時間而已。
張溪是真的沒有把握,能利用這一天的時間差,攻破武功縣。
再者說了,張溪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必要那麼著急的去進攻武功縣。
“張合此人,用兵最知進退。若能勝,其進兵必然迅猛如虎,若不能勝,其退兵亦不會猶豫!”張溪想了一下,對柳隱說道,“如今張合已無偷襲五丈原之能,而右扶風又守備空虛.此番退兵武功縣後,若我所料不差,張合必不會在武功堅守,反而會領兵退回右扶風,力求拱衛長安。”
這就是張溪對目前局勢的判斷,他認為,張合不可能在武功縣堅守。
因此,當高翔這三天強攻不能逼迫武功縣守軍投降的話,那張溪回去後,也不會再發動進攻了。
沒必要讓士卒們這麼拚命,張溪完全可以坐等張合退出武功縣後,再領兵占據就好。
至於占據武功縣後,張溪的打算,是暫時停兵休整,等待眉縣那邊的戰況發展後,再做決斷。
但對於這一點,柳隱是有些擔憂的。
“若此,渡河東進,異道會長安之事”柳隱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隱憂。
其實柳隱說的事兒,是指當初從五丈原出發的時候,張溪接受的軍令是:先據武功縣,然後擇機渡河東進,偷襲長安。
如果張溪隻是單純的占據武功縣不動,坐等眉縣之戰的結果萬一錯失了偷襲長安的最佳時機,將來怪罪下來,那張溪一個貽誤戰機的罪名可就跑不掉了。
而張溪如果擔上這麼大一個罪名,那這段時間跟隨張溪征戰的柳隱,高翔等人的戰功,也很有可能被直接抹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