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柳隱委婉的想張溪做出了提醒。
張溪也知道柳隱的意思,但如今,張溪也有自己的顧慮。
“休然,依你之見,單以我等所率士卒,渡河偷襲長安,勝算幾何?!”張溪歎口氣,問道。
柳隱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作為一名將軍,柳隱肯定不能說喪氣話。
領兵作戰,連自己麾下士兵的戰鬥力都信不過,那這個仗還怎麼打?!
但你要說就用這些郡兵去偷襲長安能成功,柳隱也覺得有些異想天開。
因此,柳隱也隻能拱手答道,“回將軍,末將不知。”
不是真的不知道,是沒法說,說了傷士氣。
張溪自然也明白,因此也沒有糾結柳隱的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我等隻剩萬餘之眾,即使全軍東進,麵對長安堅城,麵對數千曹魏禁軍堅守,如何能速勝?!若不能速勝,困於長安城下,久必生變。”
這就是張溪不想去偷襲長安的原因——真沒有把握能打下長安來。
張溪也好,柳隱也好,對自己麾下士卒的戰力到底怎麼樣,心裡是有數的。
自己麾下的郡兵,戰鬥力其實不能說差了,跟一般的魏軍比起來差彆真的不大.但遇到像曹魏禁軍這樣的中央精銳,單靠郡兵的戰鬥力,打起來會很吃力。
如果是在山嶺之內作戰,蜀地的郡兵都比較熟悉山地戰,而魏軍在這方麵比較吃虧,雙方打起來還能有來有回。
上次北伐的時候就是這樣,蜀軍麵對雍涼兵卒的時候一點都不落於下風,但在上邽麵對曹仁指揮的一部分曹魏禁軍的時候,就打的有點力不從心了。
這還是在大漢主力大軍齊聚的情況下,打出來的戰果。
如果不是孟達突然趁著右扶風空虛的機會北上,接應趙雲,陳到率領的白毦兵出了褒斜口,有斷絕隴山道魏軍後路的危險,那次北伐要完成斷隴的目標,也沒有那麼容易的。
但如今,張溪如果要渡河東進去偷襲長安的話,那可就是在關中平原上作戰了這是魏軍的強項,而不是漢軍的強項。
更何況,這次武功縣之戰,也讓張溪認識到了曹魏禁軍真正的戰力是什麼樣的。
以兩萬打一萬,明明占有足夠的兵力優勢,但張溪每次交戰都很辛苦,如今戰損超過了三分之一,也不過是勉強把張合給堵在了武功縣而已。
雖然從戰略上看,張溪算是成功的阻止了張合偷襲五丈原的計劃,但從戰術上看,其實張合的戰損人數,要遠遠低於張溪的。
非要說的話,這也就是打了一個平手而已。
因此,張溪真不覺得,當自己帶著一萬士卒渡河東進去偷襲,麵對即使隻有五千曹魏禁軍駐守的長安,自己能一戰而破之。
如果目的隻是要吸引曹真回援,斷絕眉縣郭淮軍團的外援的話,那張溪攻占武功縣,就已經足夠威脅長安了。
基於以上的考慮,張溪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若將來陛下怪罪,吾當一人承之!”
張溪說出了這樣的話,柳隱就不太好再說什麼了更何況張溪說的,確實句句在理啊。
做完了決定後,張溪也立刻開始做出了安排。
給柳隱所部補齊了一千人的士卒,其中五百人駐紮在大昌集不動,剩下五百人駐紮在大昌集南側的小路上,作為大昌集的策應部隊和預備隊。
目的,就是防止張合這老小子耍詐,看似撤退,其實是在山道內貓一天,隔天又出來偷襲大昌集。
雖然張溪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張溪的性子就這樣了,再小的可能性也不會忽略掉,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留下柳隱繼續駐防大昌集,就是為了這個。
而張溪自己呢,則帶著剩下的四千多士卒,趕緊趕回武功縣去坐鎮指揮,臨機應變,準備在張合撤走後,占據武功縣。
至於馮習暫時留在大昌集治傷,畢竟就馮習現在還昏迷不醒的狀態,要直接帶他走,那才是真的要他的命呢。
而跟馮習一起留下來的,還有張溪帶來的軍醫.為了防止柳隱無意間得罪了這位名門之後的軍醫,張溪還特意叮囑了一番柳隱。
給馮習治傷的這位軍醫,是張溪當年在荊州的時候,死乞白賴的從張機身邊給撬來的弟子,衛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