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招的時候,就會被殺。
可即便如此。
在八百年前,足以闖出名號。
成為名將,隻是被霸主斬殺的前提。
現實當中,李觀一閉著眼睛,嘴角流出鮮血。
祖文遠神色凝重,推算著什麼,然後將幾個器物在李觀一身邊擺放好,點了一盞青銅燈,李觀一的精神平緩,皺著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
他的意識重新彙聚,李觀一捂著額頭,周圍一盞燈出現了。
燈光讓李觀一能夠維係住自己的冷靜,沒有被霸主的煞氣影響,變得癲狂恐懼,他握著兵器,看著重新站立在屍山血海上的霸主,他呼出一口氣,雙手握著戰戟。
白虎的法相隱沒了。
赤色的長龍出現在他的身邊,青銅鼎震動。
五尊法相的力量流轉,全部湧入了赤龍之中,於是這龍猛然膨脹,赤色的龍鱗清晰可見,上麵有火焰在流轉著,龍吟低沉肅殺,周圍空氣都扭曲。
李觀一掌中神兵猛然掃過,戰戟的鋒芒上有赤色的火焰纏繞。
赤龍纏繞此身,龍首對著屍山血海的白虎長吟。
是兵器煞氣的影響,其實比拚的是心念,在這裡沒有境界差距。
而且,麵對的隻是霸主殘留之念。
心中退一步,就是退萬步。
法相和心境就會出現裂隙,然後如同齏粉般粉碎。
李觀一大步衝殺而去,戰戟橫掃,赤龍龍吟和白虎咆哮震天撼地,外界,李觀一的神色沉靜,祖老平和看著這少年人,他手指微微下壓,將那龍吟的聲音壓下來了。
但是戰戟的興奮鳴嘯卻是無比清晰。
白發的老人伸出手指,輕輕按著這一把神兵,感覺到上麵的煞氣,墨色的戰戟柄部泛起了暗金色的流光,而那戰戟的鋒銳微微鳴嘯著,吞口是猛虎,於是有低低的虎嘯,祖文遠輕聲道:
“猛虎嘯天戰戟啊……”
“八百年前霸主幾乎要取得天下的神兵,自古神兵也是通靈的,它們也有自己的敵人,有自己的朋友,可現在最初的盟友已經離去,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夠感知到伱的,恐怕隻有它了吧。”
“霸王和赤帝啊……”
老人歎了口氣,他抬起眸子,看向遙遠的方向。
中州·太和殿。
放在這大殿之中的神兵赤霄劍,之前曾經低低地鳴嘯一次,而後寂然無聲,皇帝擔憂學宮的夫子和宮主們知道赤霄劍的主人不再是自己,擔憂他們令學子入天下開大世,故而請來了天下的方士處理此事。
那位方士已有兩百歲。
聽聞在很久之前,曾經窺長生之迷,被弟子背叛,竊取了功法,幾乎癲狂,三十年內四處遊蕩,茹毛飲血,指甲長而彎曲,頭發混亂,卻有一日,走到了山上,看著大日初生,草木生長,萬物可愛。
忽然醒來,淚流滿麵,大徹大悟。
拋棄了那飲血食肉掠奪蒼生的長生之舉,如此坦然,餐風飲露,反倒壽數綿長。
皇帝請這位方士重新以血色符籙編織入了繩索,又取來了一柄道門學宮的符劍劍鞘,將赤霄劍的鋒芒收斂。
紅色的細繩密密麻麻,一圈一圈地捆縛劍身。
每一圈落下都垂落有古代的銅錢。
赤霄劍自此沉睡。
但是此刻,這封鎖於符劍劍鞘之下的赤霄劍忽然醒了似的。
它似乎察覺到了一場本該發生的戰鬥,如同一場大夢,再度感覺到了熟悉的宿敵之氣,它渴望奔赴去參與這一場廝殺,於是低沉的鳴嘯震動,但是那符籙一層一層亮起來了,這劍鳴被封鎖住。
未曾被太和殿外的諸夫子們聽到。
雖然大皇帝嘗試將赤霄劍鳴的事情壓下來。
但是他在最初的時候,以為赤霄劍的複蘇是為了自己,所以不曾立刻封鎖這消息,學宮的夫子們懂得許多的手段,可以察覺赤霄的變化,此刻他們來到太和殿,要去檢查赤霄劍的狀態,卻被大皇帝的禁軍給阻攔。
雙方爭執起來,聲音和金鐵碰撞的聲音不算是小。
赤霄劍在劍鞘中鳴嘯,始終未曾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