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天威李將軍!(求月票)(2 / 2)

太平令 閻ZK 9424 字 20天前

帶走的。

李國公聽聞眾將口中提起李觀一的時候,無不是心悅誠服,恭謹無比,心中不免有些煩躁,沉吟許久,看那被捆縛起來的諸多西域人,卻是計上心頭。

前去見了李觀一。

李觀一正和樊慶,契苾力閒談,詢問安西城中諸事,二將沒有隱瞞,儘數告知,才聊了一會兒,沒能徹底問清楚,那邊李國公就來。

閒談幾句,李國公把李觀一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然後話鋒一轉,道:

“賢侄可見了,我們今日大勝,得了不少的俘虜。”

“當移交給賢侄,賢侄殺其主帥,這些人對賢侄敵意頗深重,又人吃馬嚼,極為消耗銀錢】……”

李國公話語中,把這些俘虜之事說了,道:

“如今這幫人逃亡時,各自奪取糧食,又多有損毀,焚儘,剩下的糧食分給你我的軍隊之後,所剩下的養活不得這許多人,賢侄,可以效仿我中原兵家先賢。”

“鑄造京觀,一則證明此戰大勝。”

“二來,揚威於天下。”

“三來,也讓這些個西域蠻夷,知曉賢侄天威將軍的神勇。”

李觀一微垂眸,殺人鑄京觀,這樣的事情李觀一做不出來,而且,這等事情,殺俘和屠城一般,看似是耀武揚威了,實際上害了李觀一自己名望。

李觀一若是這樣做,怕是自絕於西域,而如今的西域是最後一個還沒有龐然大物占據的勢力,也是爭奪天下,最後資格所在。

李觀一看著李國公,知道了此人心思。

他要李觀一自絕於天下。

隻做個悍勇將軍。

應國的國公,理所當然會有這樣的抉擇。

李觀一回答道:“叔父如此大方,我就卻之不恭了!”

李國公和李觀一又閒談許久,方才離開。

李觀一揉了揉眉心,讓樊慶,契苾力去接手了俘虜營,卻又有腳步聲傳來,見是李昭文,李昭文大步走來,目光看著李觀一,道:“李兄,不要殺俘!”

她抓住李觀一手臂,目光注視著李觀一,道:“無論敵我,殺降都是極汙名聲之事,乃自絕於天下,西域部族之民,更重視這些事情!”

李觀一心中寬慰,雖然李國公實在是個豪邁又狡詐的政客,但是李昭文卻是兄弟情義,肝膽相照,於是道:“二郎放心,我省得的。”

李昭文見李觀一鎮定,也從容下來,微笑道:“我知兄之秉性氣魄,隻稍有擔心,所以來這裡說說罷了,以兄之眼力,此事弊端,定是一眼看破!”

“不過,此城圍困已解,兄弟要和我一起回西意城嗎?”

李觀一搖了搖頭,回答道:“我要回夜門關城。”

“此城安頓住,我會去西意城,和二郎你彙合。”

李昭文點了點頭,道:“我有心隨兄在此,可是我父恐怕不會允許,他和這西意城當中的諸多將士,被西域的聯軍一路追擊,卻又不強攻,隻把他們駭得心驚膽戰。”

“最後又被圍困許久,早已是心神疲憊,我需親自率軍,把他們護送回去。”

李昭文有些歉意,李觀一卻安慰她不必如此。

李昭文離去之後,李觀一想了想,掏出來了第二個錦囊,拋了拋這個錦囊,李觀一打開錦囊。

李觀一不可能殺死這些人。

可是真的放掉,也不可能。

這些可都是西域精悍的精銳。

直接放掉,恐怕之後還有大戰,可若是養著,李國公所說的也是真。雖然從這些西域軍隊之中搜集了些糧食,但是許多在戰場上損毀,乾糧成齏粉揉入泥土裡,或被焚燒,或被帶走。

兩方一分,就不剩下多少。

養不起這數萬的大肚漢。

再來,一旦這些人嘩變,李觀一剩下的萬人左右,可壓製不住,諸多問題,可以說是不少,在李觀一的心中盤旋,李觀一打開錦囊。

看到上麵的字跡:

“主公,恭賀大勝。”

李觀一微怔,先是覺得破軍未卜先知之妙,旋即也笑:

“是破軍先生的話,猜測到了也不意外。”

他繼續看下去,破軍錦囊之中寫道:“依我看來,主公應是大勝敵軍,後得了些俘虜,主公若在此戰之後,表現出色,那西意城之中眾人,多有汙了主公名望的打算。”

“燙手的俘虜是個手段,對此,我倒恰有一計。”

“狼王屠城,鑄京觀諸事,乃霸西域;西域俘虜必心中顫栗恐懼,有此次必死的心,主公,此番倒是可以借助狼王之名,成就您的霸業,您留下一部分,放走大部分。”

“扣留還能夠征戰之人。”

“又將病弱,和一部分輕傷者放走,允他們帶走乾糧。”

“如此,一則彼料定了此番必死,卻又有生機,大喜之下,主公可得仁名;二來,這西域路上,大小城池,被這些部族之人所奪,這些人離去,必會回到各部掌控的城池。”

“如此,則可以宣揚主公大勝之威,可令城中守軍士氣動搖,一則以懼,一則以寬,懼則懼主公戰場神威,寬則是因主公之仁德。”

“若有此大名!”

“則主公攻城,守城軍心中則料定了,大戰不是主公的對手,而投降的話,主公也會寬仁對待他們,甚至於有可能把他們放了,抵抗之心,

甚不堅定。”

“此攻心之計。”

“如此,民心可用。”

“所謂西域城池,反手即可拿下。”

“其三,則是借助這些病弱之人,消耗大小各城資源,藥草,也可助益第二策。”

“天下大勢,陰陽輪轉,莫可以窮儘奇妙,狼王雄霸於西域,陽極盛也,主公卻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得其名望助益,狼王之霸道越盛,主公之名聲越高。”

“兵家大勢,流轉變化之妙,儘在此端。”

“上兵伐謀。”

“是在此也!”

李觀一的思路被調理清楚,乃按著這錦囊,道:“我得先生之助,有過於千軍萬馬!”於是起身而出,先送走了李國公等人,和李昭文道彆。

夏侯鍛低聲道:“主公,那天格爾會殺人鑄京觀嗎?”

其實他有些對李國公的手段覺得不舒服。

兵家不是殺人狂魔,鑄造京觀一般是用殺死的敵人來鑄。

殺俘殺降屠城,素來是惡名之來源。

李國公回答道:“他對中原百姓好,但是未必有心胸容這西域之民。”

“就算是不願意殺死這些人,最後也沒法子控製住,糧食不夠之後的危機重重,甚至於會惹出民變來,他得要造作打算,我不打算害他性命,也不願意和他為敵。”

“隻是希望,陛下不至於雷霆震怒罷了。”

“舍了爭奪占據西域的可能,做個天下豪勇的將軍,不也好麼?”

夏侯鍛道:“若他連西域之民都可以容下呢?”

李國公的動作一滯,沉默許久,道:

“那他就是陛下最大的對手了。”

“風雲際會,無人看得到未來,你我之輩,不也隻能在這漩渦之中,步履艱難麼?所作所為,皆是這個身份該做的事情。”

“他若是能有如此的氣魄心胸。”

“那他本身,就是這亂世大爭之世,風暴的源頭啊。”

“能作為這樣之人的踏腳石,你我之輩,又有什麼不滿?”

李國公輕笑一聲,灑脫道:

“不過命數,不過天下,如此亂世,就是這樣啊。”

李觀一大步走到俘虜營中,這些人都被卸去了兵甲,兵器,皆知必死,臉色慘白,見李觀一大步過來,麵色神色恐懼顫栗。

李觀一壯闊手段,早已在他們心中留下了陰影,齊呼道:

“天威神將軍!”

樊慶道:“主公。”

李觀一看他,道:“如何?”

樊慶道:“……兵甲之類,我們留下了許多,我已傳信給長孫,讓他將從西意城之中帶出來的糧草帶來,但是也撐不住這麼多人口的消耗。”

李觀一說了幾句話,樊慶點頭,將戰場上收獲來的糧食拿來,這些俘虜臉色蒼白,李觀一道:“你們皆知道我,我不願意傷害你們性命,但是糧食,不夠。”

這話落下,眾皆臉色蒼白,一名悍將道:

“哈,我懂了!不過是死罷了!”

“我乃沙陀部戰將,雖和那赫連不合,但是你摘了他腦袋,老子服,我看天下從沒有你這樣的神將,死在你的劍下,我也不算數辱沒我的父親!”

“來罷,從我開始殺!”

李觀一看他,伸出手握住劍,拔劍,那悍將複姓朱邪,於潰軍之中,仍舊驍勇,昂然而立,目光怒視李觀一,李觀一長劍落下,卻不曾殺他,隻是將他繩索斬斷。

這悍將愣住,李觀一長劍抵地麵,道:

“有傷者起身。”

“可攜帶一份口糧,各自歸去吧,你我之間,本無仇恨,皆是因赫連介山,此人已被我所殺,我也不願殺戮於爾等,糧食不夠,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且自歸去!”

“莫要再提刀兵。”

“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眾多西域悍卒本覺得必死,絕處逢生,不由驚愕,見李觀一手持長劍,皆是心中顫栗,驚懼服從之心升起,叩首後離去,又有萬人悍勇之人,以及各自校尉,將領被留下來。

皆除去了兵戈,甲胄,交給樊慶。

那複姓朱邪的年輕悍將看著李觀一背影,身上複雜。

李觀一已騎著戰馬,回到了那城池,城中百姓把城門關上。隻聽到外麵廝殺的聲音,不敢去看,隻城裡的老翁,組織了城中青壯,握著被拋下的兵器,決定一旦城破,就即赴死。

李觀一伸出手,這城門沒有了諸多士兵抵禦,又已破敗,宗師的力量,沒有人阻攔,他輕易就把城門推開來,百姓心中顫抖,本欲要赴死。

卻見那出征的將軍回來了,一時間都怔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安靜的氛圍之中,隻有李觀一牽著戰馬,一日兩戰,天色已近於黃昏,踱步入城。

“我回來了,此城危難已解。”

殘陽如血,少年將軍一身血染,對著這數萬百姓,叉手一禮,道:

“我說話,從來說話算話!”

少年將軍抬頭,笑容燦爛: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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