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軍箭矢齊射,配合軍陣,化作了軍魂法相,猶如蛟龍一般朝著李觀一撲殺下去,這一條蛟龍軍魂之內,有箭矢萬千,磅礴巨大,足有數裡之長。
張嘴獠牙,足以吞下城池。
李觀一身後虛空漣漪,化作白虎軍魂法相,白虎咆哮,撕扯前方。
老司命遠遠看著那巨大如山巒的氣焰爭鬥。禁不住慨歎,好一番龍虎鬥!
那蛟龍法相直接崩碎,氣浪炸開,掀起狂濤餘波不休,薑玄濤抬起手臂,隻朝著李觀一撲殺而去,薑玄濤瞳孔驟然收縮。
賀若擒虎已前去支援,宇文烈亦是不能坐視應國大將戰死沙場,這對整個軍隊的軍心都是一種巨大的衝擊,隻是他們兩人衝陣的時候,忽有一槍橫欄。
薛神將的長槍兵鋒已是攔住了宇文烈和賀若擒虎。
陣魁親自坐鎮於整個大軍,令十萬麒麟軍的陣勢完美無瑕,在原本的水準之上,更進一步,也為薛神將分擔了許多的壓力,否則的話,這機關早就崩碎了。
宇文烈眸子裡殺氣氤氳,賀若擒虎須發怒張。
薛神將從薑玄濤手中奪來的長槍攔在他們身前,他一個人攔截宇文烈,捉襟見肘,攔截宇文烈和薑玄濤的時候,勉強支撐,可攔截賀若擒虎和宇文烈,卻仍舊似是勉強支撐。
總也好像是差一線就可以突破這位五百年前第一神將的防守。
但是這一線,卻如同是溝壑深淵一樣。可以看到,卻永遠不能跨越。
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將,知道現在的局勢,一句話不說,就已是廝殺起來。
賀若擒虎,宇文烈聯手攻擊薛神將機關甲胄之上的裂隙。薛神將得陣魁之助,兵魂加持,一把戰戟,將技巧的極限都發揮出來,隻單純論在這戰戟之上的造詣,天底下沒有誰能夠超過他。
賀若擒虎馬槊刺出,被薛神將一下架在胳膊下。賀若擒虎暴喝一聲,幾乎要把薛神將直接拽起來。
宇文烈冷然喝道:「白虎大宗,神射無敵,堂堂薛國公為何為一晚輩賣命!」
薛神將驚訝。
然後嗤笑一聲,悠哉回答道:「好玩啊。」
還是那個能把陳霸仙氣得從棺材裡麵掀棺而起的輕佻性子。
宇文烈沒有被激怒,隻是胸口殺氣越重,猶如森然寒霜,隻在此刻,那李觀一已是趕上薑玄濤,賀若擒虎心中焦急,薑玄濤是薑素一脈當代的家主,本身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三十名的名將。
不提其身為太師血脈,以及大世家之主。
就隻他的年紀和神將排名,就不該折在這裡。
賀若擒虎暴喝一聲,手中馬槊一轉,煞氣暴起,化作法相,忽然直接一槍拋擲出去,化作一道光柱,直接轟在薛神將臂膀之上,那裂隙哢嚓一聲,迅速蔓延。
賀若擒虎不顧一切,全力馳騁而去,雙臂展開,死死錮住薛神將,後者竟然不能動彈半分,隻是已無雙殺氣撞擊賀若擒虎的胸腹。
賀若擒虎不管自己被反擊,隻是一手錮住了薛神將。另一隻手死死扣住薛神將機關上的裂隙。
幾乎要把薛神將的機關給掰下來。
賀若擒虎已在這短暫交手之中,窺見了薛神將的弱點。軍陣煞氣的流轉,被陣魁彌補,其戰陣的操控,武功招式都抵達極限,但是生機不夠不是全盛,體魄氣血,皆處於弱宗師的級彆,每每交鋒,都需要以手中兵器招式卸力。
賀若擒虎不顧一切的勇烈震懾周圍眾人,他虎目圓睜,看向宇文烈,喝道:「宇文烈,你要看著我國家的大將,在這裡被敵軍的主公斬殺嗎?!」
「去!」
宇文烈神色泠然,舍了此間,騎乘龍駒奔出,卻見麒麟奔騰如火,前方戰將,竟沒有一合之敵,都被李觀一打落馬下已是追擊到薑玄濤身後。
李觀一抬起手中的猛虎嘯天戰戟。
戰戟之上,兵戈煞氣流轉,吞吐寒芒,隻是兩招,同樣宗師境的名將薑玄濤已被他打得虎口進裂,周圍親衛,校尉,副將,皆墜馬身亡。
薑素的後人!
李觀一此刻,殺機極盛。薛神將開始反製。
賀若擒虎嘴角流血,怒目圓睜。
宇文烈隻一眼看這戰場就知道,麒麟速度快,自己追擊不到,於是將戰槍插入地麵,抓起長弓,拈起箭矢,搭在弓弦之上,白虎法相在背後展現。
也不瞄準,隻一聲輕喝。
白虎法相撲入這箭矢之上,箭矢化作了一道流光,直刺李觀一的後背,白虎法相撲殺而去,薑玄濤緊繃的心神恢複。
箭矢落在李觀一後背。
但是沒能刺入其中,伴隨著肅殺的鋼鐵鳴嘯,烏金之光碟旋,在李觀一的背後化作重甲甲胄,而且在箭矢落下的那一片其餘幻化成甲。
也導致此刻這一小片區域的重甲防禦力陡然提升,硬生生地擋住了宇文烈這一招絕殺,白虎大宗氣魄霸烈,李觀一的身子反而被宇文烈這一箭之上的力量推動猛然往前。
麒麟順勢撲殺。
直接拉進和薑玄濤距離。
九黎神兵鐵被宇文烈一箭洞穿!
畢竟還隻是鑄造之後的【神兵雛形】。
還沒能抵達九黎氏留下的文字當中,那天下諸神兵之主,可克製一切神兵的位格。
但是,即便是這樣【神兵雛形】的狀態,宇文烈這樣頂尖神將一箭貫穿九黎神兵金鐵之後,其中蘊含的力量,竟然已經是十不存一。
這一枚箭矢直接刺入李觀一肩膀之內,但是箭頭隻進入三分之一,就不能寸進。
第一個呼吸。虛空中泛起漣漪,薑家的死士出現,攔截在前。
李觀一右手握著猛虎嘯天戰戟,猛然揚起橫掃,好幾名薑家死士被以戰戟橫掃砸在腹部,這把戰戟揚起,甩出,這三名死士就如破布一般被甩飛出去。
第二息,李觀一反手抓住箭矢,猛然拔出。
箭矢之上還帶著他的血,其勢烈烈,李觀一把這箭矢拋擲在地,身上九黎神兵金鐵流轉,刹那之間,化作了甲胄,覆蓋身軀,李觀一目光看向薑玄濤。
薑玄濤蓄勢出招,手中長槍以薑素的神槍之法,朝著李觀一心口刺來,巨大的恐懼之下,他已是超越了自己的極致,這是他這幾十年來,使出最靠近自己先祖的招式。
「吾乃薑家之主,乃軍神太師之血脈。」
「豈能死在此處!!」
薑玄濤眼前仿佛看到了出征之前,先祖太師軍神的擔憂,以及自己的決意,大好男兒,豈能不去戰場之上,掠取功勳,他看到宇文烈已來此。
下一刻,李觀一抬手抓住了他刺出的長槍。
薑玄濤瞳孔收縮。
李觀——句話不說,手中戰戟在宇文烈,賀若擒虎的注視下猛然橫掃。
第三息。
三息,衝陣,斬首。
戰戟的鋒刃直接砍入薑玄濤的脖子,大血管被撕扯開,兵戈煞氣流轉,鮮血一下湧出去。
周圍一瞬間死寂了。
薑玄濤的親兵,護衛,還有正在奮戰拚力過來的那些校尉,應國的將軍們都呼吸凝滯。
薑玄濤。
應國年輕一代最強的戰將之一。
以及——
軍神薑素血脈後裔。
更有傳言,乃是軍神薑素在數十年前留下的血脈,是他的親子,從出生到長大,從學文到習武,都是薑素親自教導。
目的是為了讓薑素這位武道傳說壽儘之後。應國還可以有頂尖的名將。
此刻。死在戰場。
薑玄濤張了張口,鮮血湧出,雙目暈眩,李觀一奪去他的兵器,拋擲在地上,道:「你的槍,比起薑素來,差得太多了。」
薑玄濤抬起手死死抓住李觀一的戰戟,怒目圓睜,道:「吾乃軍神薑素之後,你敢殺我..」
「吾乃大應國威烈侯!」
怒喝聲中,他身後法相刹那之間凝聚,風起雲湧。生死之間,他發揮出超越極限的力量!
薑玄濤來這裡的底蘊,也是他自己都沒能發現的理由一一他是薑素的血親,他是整個天下的君侯之一,以及神將榜前三十的神將。
這三個加起來,就代表著無論是哪一方勢力。活著的薑玄濤,一定比起死去的薑玄濤。
更有意義和價值!
他和百姓之子不同,他就算是戰敗,也不會被殺,所以才有如此的豪勇,不顧一切踏上這戰場。
李觀一看著這不甘心的神將,雙手握著戰戟,渾身的力量爆發,一點一點瓦解薑玄濤最後的抵抗,將那戰刃切入薑玄濤的脖頸之中。
「對於其他人來說,活著的你,更有意義若是對著陳鼎業來說,一定會留下你的性命。」
「可是,我的父親和母親,死在薑素的手中。」
「我的叔父,死在薑素手中,屍首分離;古道暉將軍,死於薑素之手,死無全屍;血海深仇,燒灼心肝,怎麽可能,因為所謂的利益,放棄血仇!?」
「之於汝等。」「我隻有一個字。」「殺!」
雙手握住戰戟,猛然橫掃。白虎法相咆哮,震天撼地。薑玄濤那類似於軍神薑素的金甲神人被撕裂咽喉。
戰戟月刃斬過,撕扯拉動,拉扯出一片血霧,薑玄濤眼前一黑,徹底歸於死寂,鮮血噴湧而出,晃了晃,這位應國之中的一流戰將,直接從神駒之上栽倒下來,狠狠落在地上。
周圍的應國軍麵色驟變,李觀一呼出一口氣,麒麟騰空躍起,避開了宇文烈刺出長槍,這位應國的神威大將軍麵色冰冷,注視著李觀一。
從李觀一救出薛神將,到李觀一迅速衝陣,連連破敵,一戰戟斬殺薑玄濤,所用的時間並不長,如電光石火一般。
在旁人眼中,就是這位江南秦武侯,以極霸烈的姿態衝陣,然後無視了宇文烈的箭矢,強行斬殺一名名將。
而這短暫的時間,薛神將已經掙脫開了賀若擒虎的禁錮,賀若擒虎的胡須上有些血跡,可以知道,薛神將這老辣的前代頂尖名將,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宇文烈,對李觀一。
薛神將,對賀若擒虎。
宇文烈看著薑玄濤的無首屍體倒下,落在戰場之上,他不知道,這是否是這個年輕的君侯一種蓄意的報複,是對狼王被斬首,懸於東門,傳首於陳國的報複。
麒麟低聲咆哮,李觀一手中的戰戟抵著地麵,神色冷然,提起,指著宇文烈。
「現在。」
他道:「是二對二了。」
「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