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曄的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
他的眼中,一時間有許多情緒在絞纏,甚至在撞擊,仿佛此刻他的心也亂了,但亂,也隻亂了一瞬間,下一刻,他眼中立刻清醒又冷靜,所有的矛盾和掙紮,仿佛都被斬斷。
他冷冷道:“你喜歡我,又如何?”
“……”
“你是我的妻子,又如何?”
他的聲音平靜得仿佛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淡淡道:“我對你的喜歡,你的立場,不感興趣。”
“……”
“我早就說過,這樁婚事並非我所願,可我需要這樁婚事,所以,我需要你做我的妻子。但,也隻是在外人麵前扮演。”
“……”
“商如意,你可以當真,但我很清醒。”
“……”
“更何況,”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越發凝重了幾分,緊盯著商如意的那雙眼睛目光堅定不移,似乎也昭示著他的心緒和他所說的話,不容任何人質疑:“就算你我是夫妻,我也有我自己的行事,不需要事事都向你交代。”
“……”
“對你而言,我也是如此。”
“……”
“與任何人成親,結為夫妻,都不會影響我宇文曄是什麼人,做什麼事。”
商如意的喉嚨梗了更,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
她突然明白,為什麼今天府中鬨得那麼大,他也派人四處尋找自己,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詢問自己今天到底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
他,根本就不在意。
這一刻,商如意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還有什麼,比對方根本不在意,甚至在麵對她的表白說出冷漠奚落的話語,更能讓人死心的?
胸口在一陣一陣的發痛,伴隨著陣痛而來的,卻是一點一點的僵冷,商如意隻覺得自己的四肢五體都跟著快要被凍僵了。她看著宇文曄,過了許久,終於啞著嗓子道:“我明白了。”
“……”
“你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我完全明白了。”
說到這裡,她用力的擠出一點笑容來:“我今後,不會再犯這樣的糊塗了。”
說完,她轉身慢慢的往門口走去。
可是,每走一步,她的腳步就更沉重一分,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幾乎已經快要邁不開這沉重的腳步,胸口一口濁氣,在逐漸的膨脹,發燙。
這十幾年來,她從未這樣勇敢,全心全意,甚至豁出一切的喜歡一個人,可她的心意,被棄若敝履,甚至在他冷漠刺痛的話語中,被踩成一灘爛泥。
不甘和憤怒逐漸吞噬了她的冷靜和自持。
忍了又忍,終究忍不下這一口惡氣,商如意回過頭,冷冷道:“既然你把話說清楚了,那我也要說清楚——你跟她,將來再見麵,還是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吧,避避人不行嗎?”
宇文曄皺眉:“你說什麼?”
商如意笑道:“我說,你們不給我留臉麵,好歹給皇家,留點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