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次,她低沉的氣息中更多的是一份從未消散過的憤怒,畢竟,直到現在,她還時常陷落在江都宮光明大殿內,那血海般的噩夢中,雖然噩夢中從未出現過王紹及和王紹裘這對兄弟凶狠狡詐的麵孔,可她心裡很清楚,那場噩夢,就是他們帶給自己的!xfanjia.
遲早,她要把這場噩夢裡的血色都清洗乾淨。
用他們的血!
提起這兩個人,宇文曄的臉色自然也更陰沉了幾分,但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沉吟一番,然後道:“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他們也還未能抵達東都,更不可能到達大興。”
“沒錯。”
“那麼,太史令口中的‘不祥’,也就不是這些兵亂。”
宇文淵輕輕的點了點頭。
宇文曄微微蹙眉:“那會是什麼?”
商如意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而就在膳廳中的氣氛陷入一時的沉悶的時候,一個低沉卻平和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孛星現,災禍起。”
聽到這個聲音,商如意微微一戰。
她抬起頭來一看,說話的正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宇文愆,隻見他抬起一雙清明的眼瞳,慢慢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在文皇帝賓天前夕,似乎也有天象異常。太史監的人也奏報了幾乎同樣的內容,說的就是——孛星現,災禍起。”
“……”
“父親,是不是?”
宇文淵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宇文愆道:“哦,前些日子,聽宮中一些守衛說的。”
他口中的守衛,應該就是虞定興,或者與之相交的人,畢竟關於文皇帝的事情,也隻有大興宮中的舊人才會知曉。
這時,一陣晚風忽的從窗外吹了進來,吹得四周燭台上的燭火都開始搖晃了起來,那搖曳的燭光映照著宇文淵深邃的麵孔,在這一刻,卻映出了幾分晦暗難明的神情來。
他沉默半晌,然後道:“是有這麼回事。”
“……”
“不過,這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為父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宇文愆道:“我也是聽一些老人提起的。說是當年,先帝——文皇帝賓天前夕,已經重病臥榻,而太史令夜觀星象,發現孛星現東南,於是上奏文皇帝,預示將有大難降下。”
“……”
“文皇帝大驚,立刻吩咐太史監的人尋求化解之法。”
“……”
“隻不過——”
說到這裡,他神情一沉,話也斷在了這裡,商如意下意識的道:“不過什麼?找到化解之法了嗎?”
宇文愆抬頭看向她,那雙清明的眼瞳在搖曳的火光的映照下,似也閃爍了起來,形成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劃過眼底。
正當他要說什麼,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橫插過來——
“若找到了,父親也就不會剛剛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