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笑過之後,再看向宇文曄,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神情突然一滯,宇文曄似也感覺到了什麼,道:“怎麼了?”
“你——”
商如意遲疑著,仿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猶豫再三才輕聲說道:“你會去——”
但話沒說完,她突然看到一個人正要從他們的身邊走過,準備離開太極殿,急忙轉過頭去叫住了那人:“閆大人,請留步!”
“……?”
宇文曄一怔,立刻順著她的目光往一旁看去,就看到那正準備離開大殿的不是彆人,正是刑部侍郎閆少煊。
此人年紀與宇文淵相仿,身材不高,但也看得出是個精壯的中年漢子,兩鬢些許斑白,兩眼如炬,透著幾分精明。一聽見商如意叫自己,他也立刻停了下來,客客氣氣的道:“宇文少夫人,有什麼事?”
商如意急忙走到他麵前,行了個禮道:“閆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
“哦?請說。”
“昨天在兩儀殿內,皇帝陛下和長公主殿下曾經向我許諾,若今日出現災禍,應驗了孛星現世的讖言,就會宣布治禮郎無罪釋放。剛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請閆大人能下令,將我舅父放出來。”
閆少煊微微挑眉:“有這樣的事?”
商如意忙道:“事關重大,如意自然不敢撒謊。若閆大人不信,可儘管去向陛下和長公主求證。但我舅父——他身體孱弱,萬不能再留在牢中了。還請閆大人行個方便。”
“這——”
閆少煊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商如意,勉強笑道:“少夫人的話,本官自然也不會懷疑。隻是,刑部關人放人,都有規矩,若無陛下的手諭,至少也要有一道口諭。可剛剛,陛下什麼都沒有說,也無手諭下發,這麼就讓我放人,若出了岔子——”
商如意忙道:“閆大人可以立刻去向陛下和長公主求證啊!”
閆少煊回頭看了一眼,道:“可就在剛剛,內宮已經封閉了。”
“啊?”
商如意一聽,頓時也有些急了。
就在這時,宇文曄慢慢的走到了商如意的身邊,對著閆少煊拱手行了個禮,然後說道:“閆大人,此番情況特殊,陛下都已經回到內宮暫避時疫了,手諭從何而來呢?不如請閆大人擔個責,先將治禮郎釋放出來,等到大事一畢,我立刻請父親補給閆大人一個手諭如何?”
“……!”
閆少煊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有些明白了過來。
宇文曄是在拉攏他,也是在賣他人情。
畢竟,今天站在朝堂上的人誰都知道,等到“大事一畢”,真正的手諭,可就不是剛剛那個被瘟疫嚇得魂飛魄散的孩子了,而是眼前這位天策上將的父親,未來真正能夠下發手諭的人。
那個時候,沈世言已經放了,要補的手諭,就不再是釋放沈世言的手諭。
而是自己的一份功勳!
況且他心裡也明白,在眼前這麼關鍵的時刻,刑部鄭尚書卻一直告病假,顯然是對大丞相獨攬大權,甚至治禮郎明目張膽的示意皇帝遜位有不滿。他既然已經表了態,那麼將來大丞相若真的登基,隻怕這個尚書的位置他就坐不穩了,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