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曄和沈無崢,還有被“委以重任”裴行遠便起身出門,去辦事了。
商如意原本也要跟去,可三個大男人都勸她留在府中不要出門,畢竟外麵瘟疫肆虐,她這樣的婦道人家出門容易染上。
若是平時,商如意肯定不會那麼聽話,可今天沈無崢在,從小到大,他那種說一不二的兄長的氣勢,甚至比宇文曄身為夫君對商如意的轄製還管用,他一開口,商如意便不能多說什麼,隻能委委屈屈的留在家裡。
可不知為什麼,自己聽話了,宇文曄臨走時,臉色反而不太好。
留在家裡的商如意倒是很快找到了事情做,便在家裡帶著圖舍兒和長菀他們一道,縫製那種方便蒙在臉上的麵紗。
也就是,之前宇文愆給她的那樣。
縫了大半日,做成了幾十個。
商如意也不吝惜,留下十來個打算明日交給沈無崢和裴行遠的人,便拿了剩下去交給家下眾人。
隻是,這些人從未見過此物,都不知道怎麼用,商如意耐心的教導他們把那兩根耳繩圈在耳朵上,棉紗便牢牢的罩在臉上,她又笑著道:“這東西方便,不論走動跑跳都不會掉,比平日裡用的係在腦後的麵紗要牢靠得多。”
眾人一用之下,果然如此,都紛紛道謝。
其中一個小丫頭感動的道:“少夫人對我們真好。”
商如意隻淡淡笑道:“你們在府裡忙上忙下的,也要留神自己的身體,記著,若發現有疫病一定要立刻上報,不論我們還是世子,都一定會救下你們的。”
眾人紛紛點頭。
而就在這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冷冷道:“誰在那裡紮堆?”
眾人抬頭一看,都紛紛退開。
商如意也回過頭去,卻見慧姨帶著幾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她一看到商如意,臉色微沉,但也立刻擠出笑容,上前來道:“原來是少夫人。”
“慧姨。”
“少夫人來這裡做什麼?國公今天出門去宮中辦事的時候還特地吩咐,讓大家不要到處亂走,更不要紮堆,少夫人該做個表率才是。”
商如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跟在她身後的圖舍兒見不得慧姨說話帶針的樣子,立刻道:“我家小姐是做了能蒙在臉上的麵紗,特地來交給大家的。“
“哦?”
慧姨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商如意,卻見商如意淡淡一笑,道:“慧姨每日也要外出忙碌,想來辛苦,這個東西,也請慧姨笑納吧。”
說完,也拿出一個麵紗來遞給了她。
那慧姨原有些不經意,可低頭一看商如意手中的麵紗,立刻麵露驚愕的道:“這,你怎麼會——”
商如意一愣,隨即也明白過來。這個麵紗是她仿製的宇文愆給她的那個,既然宇文愆有,而他跟慧姨又如此親近,肯定也會交給這個從小到大待他如親生的長輩,所以慧姨看到自己也用這樣的東西,才會這麼奇怪。
於是她淡淡笑道:“這個東西,是之前在扶風的時候,大哥曾經留給我的,我見此物方便,正好最近用得上,便仿製出不少來。”
“……哦。”
慧姨點點頭,但仍舊麵色不虞,又沉默了許久,才勉強伸手接過了那個麵紗。
再看向商如意的時候,臉色更添了幾分古怪。
商如意倒也無意跟她多說什麼,畢竟這個時候,他們兩邊還是少打交道為好,於是便轉身回了自己房中。
不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商如意一邊繼續帶著長菀和臥雪做針線,一邊不時的抬頭看看窗外斜落的夕陽,正估算著宇文曄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看到窗外人影一閃,是剛剛去廚房吩咐準備弄飯的圖舍兒匆匆的跑了回來。
她一進屋,就氣喘籲籲的道:“小姐,我,我——”
看著她這樣,商如意嗔了她一眼,道:“讓你去廚房傳句話你就去玩了半天,跑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長菀立刻掩口笑了起來。
圖舍兒衝著她皺了一下鼻頭,才又說道:“小姐,我可沒去玩,我剛剛看到,世子回府啦!”
“哦?”
商如意聞言,微微挑眉。
這也不奇怪,宇文愆管理整個東城和延祚坊,乾係重大,今天出去忙了一天,此刻才回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哪值得圖舍兒跑這麼急來說這一句。
她正要斥責圖舍兒大驚小怪,可圖舍兒又道:“世子剛回來,郡公也上門了!”
“郡公?”
商如意一聽,神情倒是一震:“神武郡公?”
董必正,也就是,宇文愆的舅父。
圖舍兒急忙點點頭:“就是他。”
商如意更奇怪了,喃喃道:“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留在家裡,或者去朝廷辦事嗎,怎麼會到這裡來?”
圖舍兒湊上來,輕聲道:“就是這事奇怪呢。奴婢聽門房的人說,好像是——慧姨叫人,把郡公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