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一個字音落,才有一個尖刻中透著狡詐的聲音從背後的雅間內傳來,冷笑道:“我可不會心裡過不去。”
“……”
“我隻看錢。”
“看錢,那還不簡單?”
裴行遠聽得心中一喜,立刻說道:“我給伱五百兩銀子,你供我剩下五天的藥量,這些——不過就是你們一兩天倒掉的量,你這可是淨賬啊!”
他的話說完,對方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一安靜,這個二樓,甚至整個酒樓仿佛都陷入了鴉雀無聲的空寂的狀態,莫名的就讓人感到一點不安。
裴行遠微微蹙眉,正要再說什麼,那個聲音突然又響起,生硬的道:“是一千兩。”
“什麼!?”
裴行遠一下子睜大了雙眼,忽的轉過身去。
雖然隔著一道屏風,也看不到自己背後那個雅間裡的人,但他這一起身碰到了身後的椅子,發出的哐啷一聲響立刻響徹了整個二樓,隆隆如悶雷一般,震得人心微顫。
正好這時,那店小二上樓了。
他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酒壺酒杯,還有一道小菜,大概是聽到了剛剛的巨響,以為是裴行遠等得不耐煩了在生氣,急忙走進雅間來點頭哈腰的陪笑道:“公子息怒,今天灶涼,所以廚房的手腳慢了些,小的已經在催了。這酒公子先喝著,下酒的小菜是掌櫃送的。”
裴行遠出身世家,向來隨和,從不與下人發脾氣,雖然臉上仍有幾分急色,卻也立刻平複了情緒,笑道:“你們倒是會做生意,放下吧。”
“哎!”
店小二拿腔拿調的應著,故意逗樂了他,將酒菜放下,又殷勤的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裴行遠擺擺手:“再去催催廚房。”
“是。”
那店小二這才鬆了口氣,急忙退出了這個雅間,不一會兒便從樓梯口下去了。
他一走,整個二樓又安靜下來,裴行遠也漸漸的平複了心情和呼吸,看著桌上的酒菜,自己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酒樓裡的酒不算太好,微微有些辣口的滋味反倒讓他平靜了心緒。
裴行遠淡淡一笑,道:“金兄弟,你這——可是坐地起價啊。”
“沒錯,我就是坐地起價。”
“……”
“給了你這些藥,再過幾天,你們就能徹底絕清長樂坊內的所有病患,到那個時候,我再想掙錢也已經沒有門路了,不如趁著這個時候,一次把錢撈夠撈足。”
“……”
“再說了,我可是頂著雷,冒著風險把這些藥賣給你的。”
聽到這話,裴行遠含笑的眼睛裡忽的冒出了一點精光,他說道:“我倒也想知道,金兄弟到底冒了多大的風險。”
“……”
“你背後的人,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