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商如意的心裡也明白,不僅僅是因為宇文曄出身行伍,自幼便習慣了戰場上的殺戮,更是因為,他很清楚,他和太子之間,他的人和太子的人之間,必然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lt;divcss=ot;advot;gt;更何況這一路上,商如意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一個江重恩,用不著兩個郡公渡河。
董必正在之前就曾經跟太子說過他想要再上戰場,所以這一次他跟著虞定興上船渡河,可不是為了看風景,看熱鬨,是想要去動手,立功;而在河對岸,不僅僅有江重恩,還有一個範承恩,可他們連問都沒問就動手,想要的,大概也不止是殺掉江重恩這個逆賊那麼簡單。
畢竟,範承恩對於將來誰拿下東都洛陽,是很重要的一環!
走到這一步,誰的生死,都隻關乎利益,而不關乎對錯了。
而聽了宇文曄的話,宇文愆似乎也並沒有為他的“厚顏無恥”感到絲毫的震驚,那雙原本就凝結了寒冰,沒有一絲光亮的眼瞳更平靜的看著宇文曄,過了許久,他的嘴角又勾了勾:“說得好。”
又一陣風吹過來,吹得宇文愆身後的靈幡微微晃動,仿佛無數的幽靈在遊蕩。
宇文曄看了看他的身後,隻幾道靈幡之隔的內堂仍舊黯淡無光,隻能隱隱的看到那高大的棺槨與黑暗幾乎融為一體。宇文曄道:“不知剛剛皇兄在裡麵,做什麼?”
宇文愆側過臉看了一眼,眼神終於在這一刻有了一絲閃爍。
他道:“我,在聽舅父說話。”
“……”
“舅父曾經跟我說過很多話,可我都沒聽從,卻偏偏聽信了一些不該聽信的話,以至,鑄成大錯!”
聽到這句話,商如意的心猛地一沉。
宇文愆沉沉道:“所以,我還想要再聽一聽,聽聽他老人家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隻要他說的,我都聽,也都依從。”
說著,他又轉過頭來看向宇文曄,道:“你說,我應不應該這麼做。”
“……”
宇文曄靜靜的看著他,那雙原本就冷峻的眼瞳,和眼前這雙凝結了寒冰的眸子對視,如同寒芒相擊,雖不熱烈,卻有一種令人深入骨髓的恐懼的寒意襲來。
連沈無崢都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沉默半晌,宇文曄淡淡道:“這,我做不了皇兄的主。”
“……”
“其實一直以來,皇兄要做什麼,皇兄自己心裡都很清楚,並非他人能夠左右得了。”
“……”
“皇兄要依從的,也從來都不是彆人的話,彆人的諫言,而是自己的心。”
宇文愆微微揚起下巴,半眯著眼睛看向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這樣近乎倨傲,又幾乎冷酷的表情,商如意在這一瞬間,好像已經完全不認識他了。
這,好像是個陌生的宇文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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