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這個人。”
“哦……”
眼看著宇文淵陷入的沉思,虞明月突然說道:“父皇,兒臣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宇文淵抬頭看她:“你說。”
“兒臣猜測,恐怕那個薑洐不僅對著同村的人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怕是連他的父親,也不知曉他在王崗寨做什麼?”
“哦?為什麼這麼說?”
“那薑愚的確是個修行的人,兒臣過去住在半岩寺山下,曾見過他不止一次;因為東都失守,被迫隨流民移居至此,應該也是實情;他喜好佛法,參加太子殿下舉辦的內壇法會,也是本心。”
“的確,這些都說得通。”
“兒臣還記得,當時他就帶著他的兒子一起去了大岩寺參加法會,隻是他進了大岩寺,他兒子沒進,一直守在寺外。當時,王崗寨的蕭元邃已經歸附了梁士德,跟我們敵對,如果我們真的發現了薑洐的真實身份,這個人是斷然跑不掉的。”
“不錯。”
“照常理,那個薑愚身為人父,應該會百般保護自己的兒子,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冒著隨時可能喪命的危險陪自己去參加內壇法會呢?”
“……”
“他會這麼做,恐怕隻有一個原因,就是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在做什麼!”
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似乎隱隱有些坐立難安的刑部尚書:“閆大人,你們審問那個薑愚,可有結果?”
閆少煊目光閃爍,不著痕跡的看了秦王妃一眼,然後說道:“回太子妃的話,那個薑愚,微臣讓人審了他好幾天,他的確一直堅稱自己的兒子是在販馬,並沒有做什麼山賊匪寇。之前,微臣隻當他是嘴硬隱瞞,如今看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商如意輕歎了一聲,一邊將懷中不斷在繈褓裡扭動掙紮的圓子遞給了身後的奶娘,一邊說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連深遠都算計,又怎麼可能不算計生死?”
這句話,似乎一下子說到了宇文淵的心裡。
他長歎了一聲,道:“秦王妃的話有理。如果連做父親的都不知道,那——”
話說到這裡,大殿裡有一些人的臉色變了,尤其是太子妃虞明月。
其實這個結果正是她要的,她原本的計劃就是借由虞定興審問那個村子裡的人,用薑家父子隱瞞身份欺騙所有人這個事實來減輕虞定興疏忽之罪,再想辦法用這個理由,為關在牢裡的薑愚和蘇卿蘭脫罪,如果他們兩也是被蒙蔽的,自然就無辜。
為了活命,薑洐和梁又楹肯定不會再回來自投羅網,隻要這兩個“嫌犯”再脫罪,那這個案子也就審不下去了。
自然,樓家父女也就沒辦法在皇帝麵前露臉了。
隻是她沒想到,說出最關鍵的話的,居然是秦王妃商如意,雖然她算是幫了自己,可這也讓虞明月的心裡敲響了警鐘。
秦王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他們!
就在這時,剛剛被遞到奶娘手中的小圓子突然一咧嘴,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