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崢又問道:“對麵如何?”
申屠泰道:“昨夜我已經派遣了幾個人渡過黃河,偷偷的去對麵看看他們那邊的境況,但現在人還沒回來。天快亮了,大概也快回來了。”
沈無崢點點頭道:“好。”
不過,先一步回來的,卻是宇文曄。
第一縷陽光剛剛照亮虎牢關的關門,他就領著之前帶走的那隊人馬原封不動的又回來,而且還比之前更多了一些人。這些人一身重甲,不知是不是因為急於趕來此處的關係,身上的血汙都沒來得及洗淨,守城門的士兵忍不住連連看著這些人。
不一會兒,接到消息的申屠泰和沈無崢就趕到了宇文曄的居所前。
兩人剛一走到門口,就看到高封和薑克生帶著一臉已經被風沙磋磨得乾涸的血汙走了出來,兩廂見麵,不用說話,隻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沈無崢的氣息都沉重了一下。
高封立刻抬手行禮:“公子,小人——該死。”
沈無崢紅著眼睛,沉默了許久才啞聲說道:“等把王妃救回來,再說你該不該死。”
高封低著頭,似已無地自容。
薑克生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輕聲道:“沈大人請恕罪。我們當時也的確是——那石玉心突然殺出來,而我們的人馬在胡羊穀固守數日,已經折損了太多,實在沒辦法護王妃的周全。等救回王妃來,我二人一同領罪。”
沈無崢偏過頭去,已不想看他們。
申屠泰反倒好脾氣的衝著他二人擺了擺手,薑高兩人隻能默默的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這時,房間裡傳來了宇文曄有些沙啞的聲音:“你們來了。進來吧。”
兩個人立刻走了進去。
看得出宇文曄從領兵離開虎牢關到從胡羊穀趕回來,幾乎沒怎麼休息過,頭發蓬亂,兩眼布滿了紅血絲,但這種倦怠的模樣並沒有讓他看上去疲憊無力,反倒透著一種如同被逼上了絕境的野獸的凶悍感,連他的呼吸都十分的沉重,一走進那不算大的房間,沈無崢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種呼哧呼哧的,如同野獸低咆的聲音遍布在每個角落。
宇文曄坐在桌案前,身上沾滿了灰土的衣裳也還沒換下,就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我知道,你們把石玉燾抓住了。”
說完,又看了沈無崢一眼:“輔明,你做得很好。”
沈無崢的臉色並不好看,尤其在第一眼看到宇文曄空手而回的時候,眼神中似乎還有些怨憤不及褪去,氣息沉沉的沒有說話,申屠泰立刻道:“若不是沈大人及時趕來通知末將,又提前讓人放了消息去那邊,這件事還真的未必能成。都是沈大人的功勞。”
宇文曄點了點頭:“是大功。”
沈無崢似乎被“大功”這兩個字給刺激了,眉頭擰得更重了一些,道:“等把人救回來之後,再說功勞的事不遲。秦王殿下,我問你,對他們抓走王妃這件事,你可有對策?”
“……”
宇文曄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