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曄的眼睛向來冷峻,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剛硬,而沈無崢則是個清風霽月的謙謙君子,目光隨時帶著智慧的包容,顯得十分的柔和,但此刻,這一剛一柔兩道目光相彙,竟看不出強弱。
隻是,強悍如申屠泰,也莫名有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
就在房間內的氣氛緊繃到了極點,仿佛下一刻整個戍堡都要被撕裂的時候,宇文曄終於開口,嗓音低沉得不像他本人的:“沒有。”
“什麼!?”
這兩個字,讓沈無崢原本就有些發紅的眼睛更是一瞬間通紅了。
眼看著他臉色都變了,申屠泰急忙說道:“沈大人,這件事原本就是得從長計議的。”
沈無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宇文曄,咬著牙沒說話,宇文曄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沈無崢道:“他們抓了如意,而我們的手上現在有石玉燾,這本來就是一個平局,關鍵就在於誰更看重對方手裡的那個人。”
“……”
“也就是,要看誰先沉不住氣。”
“……”
沈無崢一言不發,突然轉身離開了。
雖然軍中不用那麼注意禮節,但他這樣也委實有些突兀,申屠泰下意識的想要叫住他,可他三兩步便走出了房間,申屠泰隻能回頭看了宇文曄一眼,幸好他並沒有發怒,臉上隻有些過分勞累後的平靜麻木,於是勉強笑道:“殿下千萬不要怪罪沈大人。”
宇文曄看向他:“嗯?”
申屠泰道:“因為王妃被擒的事情,沈大人一直寢食難安。”
“……”
“其實,他心裡怕是也明白,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看對方的表現,等對方沉不住氣,可又不甘心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想要等殿下回來,看看殿下這邊能不能有什麼彆的辦法。”
“……”
“如今殿下也這麼說,他才難受的。”
“……”
宇文曄沉默了片刻,淡淡的擺手道:“你不用替他向我解釋,他是什麼樣人,我難道還不知道嗎。”
申屠泰鬆了口氣:“是。”
宇文曄道:“不過,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你抓了石玉燾之後,可有派人去對麵刺探消息,看看他們有什麼動靜嗎?”
申屠泰立刻道:“有的。隻是,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
正說著外麵就有人來報,派出去刺探消息的探子回來了,宇文曄眼睛一亮,立刻道:“讓他們來見我。”
不一會兒,兩個士兵匆匆的走了進來。
兩人身上的布衣都還沾染著夜露,被晨風一吹都有些瑟瑟發抖,但看到秦王坐在上方立刻不敢有其他的動作,急忙跪拜行禮。宇文曄一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然後問道:“蕭元邃的大營中,可有什麼動靜?”
其中一個較年長的士兵立刻道:“並沒有什麼大的調遣,但昨夜,他們營中仿佛出了亂子。”
宇文曄立刻道:“什麼事?”
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為難的神情:“請殿下恕罪。蕭元邃這個人非常的謹慎,尤其是石玉心帶著人馬回營之後,他們在營地外也有巡邏探查的隊伍,擴散至方圓數裡,我們隻能在黃河對岸遠遠的監視,所以——”
宇文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