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孫斌當晚便騎馬直奔三皇子劉章府邸。
告訴他趙友德聚眾京都商販,抬高棉襖物價,明天將會在趙友德家裡聚眾商議,再次抬高物價的事情。
劉章聞聽,不由得大驚失色。
作為刑部主理,皇帝老爹給他下了死命令,這幾天務必要調查清楚,到底是誰在京都抬高棉襖的物價,老三信誓旦旦,帶著刑部的人追查了幾天,基本上都杳無音信。
畢竟能在京都混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牽連。
棉襖如今大熱,又是最賺錢的行當,誰會出賣九龍商會,砸自己的飯碗?
劉章吃了幾天癟,是什麼都沒查出來。
孫斌今日忽然登門,告訴他這麼大的消息,一時間喜不自禁。
決定明天親自帶人,包抄趙友德等一眾商販。
次日一大早。
趙友德府邸就聚集了不少商販,一個個提著大大小小的禮盒,登門拜訪。
原本被宋知意一腳踹掉的趙友德,投靠九龍商會之後,將自己的人脈和關係全部轉移到了這邊,引進梁州棉服商人,和九龍商會合作。
如今的趙友德搖身一變,已經成為了九龍商會旗下,服裝產業的總掌櫃。
眼下棉服大賣,他儼然是京都最炙手可熱的棉服商人。
京都大大小小的服裝商販,掌櫃們,絡繹不絕地往趙友德家裡送禮。
沒辦法,人家掌控著棉花,想要從中分一杯羹,隻能看人家的臉色。
很快,趙友德家裡來的客人便擠滿了大院。
趙友德命人在大院設了八張桌子,擺著各種菜肴,宴請諸位。
酒過三巡,趙友德舉起酒杯,來到了台階上:“諸位,大家今天都在。趙某說兩句,眼下棉服大賣,還是老規矩。明天所有商鋪出售的棉服,繼續漲價。最劣質的棉服,必須漲到八百文一件。質量優等的,你們隨便高價賣都可以,隻要有人買就行。”
“抽成還是老樣子,九龍商會抽七成!諸位沒有異議吧?”
他近乎是用命令的語氣,在和大家說話。
嘴角,都要樂開花了。
他也是沒想到,離開宋家商行後,自己平步青雲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商人的嗅覺,是最敏銳的。
在宋家商行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北涼逐漸封控棉服的內幕消息。
離開宋家後,趙友德便依靠自己的資源,投靠了九龍商會,經過一個多月的謀劃。
如今基本上壟斷了整個京都的棉服售賣,擁有的絕對的定價權。
即便這些日子的棉服,比往日提高了好幾倍的價格,但每天售賣出去的棉服,反而還在直線上漲。
排隊購買棉服的人,在他眼裡,就如同餓瘋了的哈巴狗,給多少骨頭,完全是趙友德說了算。
作為商人,趙友德壓根沒有道德底線。
他料定,在北涼的施壓下,大乾朝廷最後還是會向北涼低頭,最終羊毛依然會大量進入大乾市場。
時不我待,他必須得趁著這個風口,大把大把地抬高棉襖的價格,瘋狂斂財。
場下商人,都舉起酒杯,紛紛點頭稱讚。
唯有一個續著山羊胡的商人,舉起酒杯,小聲問道:
“趙掌櫃,棉服的價格已經漲了好幾倍了,再這麼漲下去,會不會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這個山羊胡的商人,並非良心發現。
而是怕真鬨出了大事,不好收場。
畢竟雖然如今依然有不少老百姓瘋狂排隊,甚至擔心買晚了價格還會更高。
但排隊的老百姓最近,卻是怨聲載道,隱隱有些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