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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中堂,穿著藍色襦裙的侍女七巧恭敬的站在桌案邊。
一張看上去很舒服鵝蛋臉,稍微有些嬰兒肥,大眼睛,高鼻梁,七巧眼中總帶著一絲奇巧。
在她的身後,是之前在承議郎府邸照顧李絢的似錦和如玉。
趙鞏之前就是送她們兩人過來了,李絢這一趟從洪州到洛陽,就帶了貼身侍女七巧一個。
“餘叔,坐下一起吃點吧。”李絢在桌案邊坐下,同時招呼餘澤也一起用膳。
之前承議郎趙鞏雖然吃了一些,但桌上還剩不少,餘澤剛要在旁邊坐下,就突然聽到一旁傳來了一聲咳嗽,他整個人一頓,回頭看去,果然,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是王府的總統孟勝。
餘澤一下子興致皆無,在整個王府中,他最討厭的就是總管孟勝。
整個王府之中,就屬他對規矩要求最嚴格。
餘澤是個隨性的人,所以一直都待在長安的彭王府中,沒有跟著去彭州的彭王城,也沒有跟著去洪州的南昌縣,就是因為不喜歡彭王城和南昌王府的那些規矩。
李絢注意到了餘澤臉上的神色,突然間笑了起來:“孟叔,不用那麼多規矩的,這裡隻是一座彆院,又不是王府之中,隨意點就好。”
李絢伸手拉著餘澤坐下,招呼七巧再上一些早膳,然後才低聲說道:“本王之所以有些神色不豫,主要還是在這件事情上,受到了教訓。”
餘澤微微一頓,雙手一拱:“王爺請講。”
“昨日,本王發現了莊王的不妥,在確認之後,便趕赴宮中,向聖人和天後稟報了此事,然後,聖人便讓本王退下,此事交予了金吾衛中郎將丘神積負責,然而丘中郎將手裡還是出了岔子,之後,他又設計了如今的這一套。”
稍作停頓,李絢輕聲說道:“若是本王一開始就沒將此事告予宮中,結果是否會有不同?”
“王爺想怎麼做?”餘澤看著李絢,認真的說道:“像此類事務,王爺根本就沒有處置之權,想要做什麼,必須要通過宮中,而且若是知道了,而不稟奏,王爺就有陰潛之心,宮中最是忌諱!”
“就在這裡了,本王其實是想拿到處置之權,可是陛下,說是保護也好,謹慎也罷,終歸本王還是沒有那麼受信任!”李絢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一天在他心裡的憋悶總算是全說了出來。
“本王在想,若是本王昨日察覺不對,在無有實際證物的情況下,暫不稟奏,而是深入調查,會不會查出更加隱秘的案情,到時候,再全部稟奏,一舉將所有的陰謀者都拿下!”
“然後呢!”餘澤看著李絢,輕飄飄的說道:“就算是王爺最後將所有的陰謀者都拿下,在聖人和天後眼裡,也不見得會是怎樣一件好事!所以……”
餘澤稍微停頓,然後低沉著聲音說道:“王爺若是一開始便不知,那麼最後一直不知下去,之後就算是查出真相,也讓彆人出頭去摘這個果子,領這個功勞……有的時候,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啊!”
李絢愣住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雖然他自小聰慧,但這種人生閱曆之下的陰謀算計,還是有些比不上餘澤,甚至就連表舅承議郎趙鞏,同樣也比不上餘澤這種進士官途出身的人。
“受教了!”李絢鄭重的拱手,低頭,垂首。
這一次事件中,他受到了最大教訓,還有學到了經驗,都在餘澤的這番話裡了。
“王爺客氣了,這正是在下應為之事!”餘澤憊懶的笑笑,目光卻挑釁般的看向一側的總管孟勝。
孟勝雖然執掌王府大權,但像此類事情,他根本就幫不上李絢的忙。
孟勝根本看都沒看餘澤一眼,隻是低眉垂首站在一側。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李墨快步的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
不知道又發生了何事?
這個作家助手啊,你這麼弄,還怎麼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