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院中的
眾人紛紛回頭,李絢眉頭一簇,轉身,麵色舒展,拱手:「李率令,許久未見了,身可還好。」
「還好,大體恢複了有七八成了。」說著,李儼對著李絢沉沉躬身,道:「說來,還為感謝王爺,若不是王爺那一夜出手相助,在下怕是早已葬身虎口,甚至累及家人。」
「李率令客氣了,本王也是恰逢其時,若有不妥之處,還請佑諒。」李絢對著李儼拱手還禮。
【李儼,太子率更令,出身趙郡李氏,父李孟嘗,前右威衛大將軍,奉敕檢校太子右典戎衛率。】
之前閻莊或多或少暗示過李絢,李儼和天後那邊走的很近,然而他畢竟沒有加入秘衛。
「無妨,這是好事!」李儼似是擺脫了和秘衛的牽連,笑的很坦然,對著李絢再度拱手:「還是要多謝王爺,在下失禮,就先進去了。」
「李率令請!」李絢稍微讓開路,讓李儼先行。
畢竟李儼和閻莊如今還是太子門下的同僚。
「王爺。」餘澤走了上來,看著李儼的背影,眼中滿是沉思。
「這件事,他相對要介入少一些,畢竟他這是兒子被抓走,之後雖然被帶離了太子宮,但時間太短,很快就被救了出來,所以就算有所算計,也容易抽身,不像這家的這位,介入太深了。」李絢目光看向了遠處的靈堂,低聲說道:「我們也走吧。」
李絢邁步朝著靈堂的方向走去,此刻站在靈堂之前的,是一名身材清瘦,短須輕灑披一襲麻衣的五旬長者。
「小子李絢見過劉翁,請節哀。」李絢沉肅的對著劉審禮拱手行禮。
「南昌王請起。」劉審禮的臉上雖有些悲哀,但並不濃重,閻莊雖然是他的妹夫,但這件事其中的隱秘他未必不清楚,所以雖然有些悲哀閻莊的冒險,但傷心並不多。
劉審禮上下打量李絢,點頭應道:「前日遇到楊季侯,他對南昌王在機關一道上的天賦頗為讚歎,若本官所記不錯的話,都水監令黃仁素還曾讚賞過王爺在水車上的改造,當年他還說過,想要將王爺調入都水監任職,可惜……」
黃仁素,即將調任大理寺少卿的黃仁素,早年間,因水工諸事,和李絢有過交集。
大唐雖有三省六部九寺五監之分,但六部和九寺五監之間都有緊密的聯係。
禮部,其禮部司和祠部司管轄範圍與太常寺重合,膳部司、主客司所掌分彆與光祿寺、鴻臚寺重合。
兵部,其駕部司與太仆寺的職司範圍有交集,庫部司則與衛尉寺職司範圍有相似之處。
刑部,其刑部司與大理寺的職司接近。
戶部的金部司與倉部司分掌錢穀出納之政,與太府寺和司農寺職司有重疊之處。
宗正寺雖掌皇帝宗族事務,但嚴格來講卻是和吏部職司有所交疊,
國子監與禮部事務有交叉,少府監、將作監、軍器監、都水監的職司範圍在一定程度上與工部、兵部重合。
六部與九寺五監的職權重疊頗多,而這卻又很有必要的,皇帝正是通過此種手段,來平衡各方勢力和掌控朝堂。
黃仁素的都水監雖掌天下水工,但亦有勘定天下地理水文之責。
這裡,也包括西域和吐蕃。
「那是黃翁謬讚,小子當年不過是將水車改的大一些,布置的多一些,畢竟不管是彭州,還是江南,水患相對較重。」李絢很誠懇了解釋了當年二人交集的原因。
「無妨,此時就算諸官有心,陛下那裡也不會答應的。」劉審禮很淡然的擺擺手,李絢總歸是宗室郡王,和皇帝之間的關係僅次於一眾親王,像梁國公李孝逸、北平郡王李景嘉那一類的可留在中樞任職,但李絢不行。
彆說朝野百官不會答應,就是皇帝自己也不會答應。..
稍作停頓,劉審禮麵色嚴肅起來,沉聲說道:「對於杜春一事,將作監當年和他共事之人還有一些,南昌前往婺州之時不妨一起帶上,逆教總壇地處深山,機關巧妙,工部也會派人進行協助,南昌王勿要推辭。」
李絢看著身前的靈堂,還在擋住他去路的劉審禮,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隻能沉沉的拱手:「多謝劉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