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綠衣小吏端著紅色的四方托盤走了上來,將幾杯清茶分彆放在李絢,丘貞沐和餘澤三人身前。
「這是產自於江都蜀岡的蜀岡茶,茶味甘香,幾如蒙頂。」司馬常禦笑嗬嗬的向李絢介紹蜀岡茶。
「幾如蒙頂。」李絢臉色有些詫異,蒙頂石花在大唐名茶當中也排前列。
蜀岡茶若是可與蒙頂相比,大約不俗。
李絢低頭看去,湯色碧清微黃,清澈明亮,細細品嘗,滋味鮮爽,濃鬱回甜。
「不錯,相比用月下冷泉衝泡的蒙頂石花也不差多少了。」李絢神色感慨。
少有人知,其實茶葉衝泡,早在三國時期就已經開始。
隻不過隻在道門羽士當中流傳,畢竟道門清淨。
達官顯貴之中,也有人衝泡茶葉,但極為罕見,不過《廣雅》注文卻有記載。
如今更多流行的是淹泡,淹茶。
「還請竇翁割愛一些,小王曆來好茶,將來回到神都之後,也好招待親友。」李絢笑嗬嗬的拱手。
「這個自然。」竇玄德看了坐在李絢後麵的餘澤和丘貞沐,最後目光落在了丘貞沐身上:「本官聽聞,前左金吾衛中郎將任職歙州都督府長史,這位丘賢侄怎麼沒跟著一起去歙州。」
丘貞沐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恭敬的回道:「卑職隸屬左千牛衛,奉命隨中郎將婺州公乾。」
李絢這個時候趁機接口:「竇翁有所不知,陛下雖然免了晚輩尚藥奉禦之職,但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之職卻還保留,這一次前往婺州,主要還是當年的陳碩真餘黨死灰複燃,陛下有命,要將其徹底清除。」
說到這裡,李絢停頓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著竇玄德,然而竇玄德臉上卻無絲毫變化,隻是在低頭品茶,似乎沒有絲毫。
李絢心裡冷笑一聲,轉口說道:「然而叛逆餘黨,不過疥癬小患,終究難成氣候。」
「如此就好,如有什麼需幫忙的,還請南昌王開口。」竇玄德這時候笑嗬嗬的看向李絢。
「這個自然。」李絢立刻緊跟著開口,說道:「如今還真有一事,需要麻煩竇翁。」
竇玄德眼神不由得微微一變,但隨即繼續笑嗬嗬的說道:「南昌王請講,但能助手的,竇某絕不推辭。」
「如此甚好。」李絢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聽說早年間,前隋巢元方出身揚州,不知如今,是否還有他的後人存在,小王想前往求診,最近不知何故,這頭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疼,」
「頭疼?」竇玄德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問道:「頭疼,莫不是……」
話還沒說完,竇玄德就猛的意識了過來。
李絢這哪裡是在為自己求診啊,這明顯是在為皇帝求診。
李治的風疾多年以來,雖經過無數名醫治療,但從未徹底治愈,耐性一起,隻能另尋新藥。….
巢元方,前隋太醫博士,太醫令,主持編撰《諸病源候論》。
不過自從前隋滅亡之後,巢元方就不知所蹤了。
隻是他是揚州人,在揚州或許能找到他的一點蹤跡。
當然,巢元方很可能已經死了,如果還活著,按照記載,他現在應該已有125歲了。
竇玄德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如果說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推脫,但幫皇帝尋找治療風疾的藥物,竇玄德隻要稍有遲疑,那麼他的忠心立刻就會遭到懷疑。
這些年來,竇玄德其實也不是沒有找過揚州名醫,隻可惜難有收獲,所以最近幾年才稍有懈怠。
李絢如今提起,竇玄德無論如何都得派人全力協助,皇帝的風疾是天下一等一的事情。
在這個過
程中,李絢如果趁機做些其他,他也無法拒絕。
竇玄德深深的看了李絢一眼,然後開口道:「此時,常司馬會全力協助,請王爺放心。」
「竇翁有心了,陛下身體安康,是朝野所有臣工共同希冀之事,小王如此,竇翁定也是如此,」李絢笑嗬嗬的回了一句,竇玄德的臉色立刻就輕鬆了下來。
隨即竇玄德開口問道:「不知王爺在揚州所待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