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時之間,眾人麵麵相覷,竟也不知該由誰人率先開口。
李絢和陸元方相互對視一眼,李絢開口:「如此,便由季真賢弟開始吧,我朝雖不以少年天才為重,但少年者,總要受幾分優待,不過就看季真賢弟有多少才情了。」
「那在下就拋磚引玉了。」賀知章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
他的名聲雖隻在江左流傳,但也是當之無愧的少年才俊。
不像孟清然和許諱之那樣還得思索,現在這片刻工夫,構思一篇詩文雖不難,但想要出彩,就不容易了。
賀知章走到了窗戶之前,月光之下,後麵清冷,天上地下,仿佛有兩片星空一樣。
「清湖罷霧鬱嵯峨,鏡水無風也自波。
莫言春度芳菲儘,彆有中流采芰荷。」
彆有中流采芰荷。
揚州雖已春儘,但湖水之中,依舊有人在采蓮。
鮮明的形象,瞬間映入腦海。
「不俗,不俗,著實不俗。」李絢神色欣喜,點頭讚歎道:「季真賢弟之才,若是明年春闈,彆的不說,中舉必然有望。」
「隻是中舉有望嗎?」賀知章重新回到了飯桌位上,有些失望看著李絢,拱手問道:「王爺,不知道還有哪裡不足之處。」
「這個……」李絢轉頭看向陸元方,陸元方拱拱手,李絢隻好開口道:「賀賢弟,你的詩文雖佳,但失之廣闊,小有清新,但內涵不足,還是之前那句「慷慨丈夫誌,生死忠孝回」,大氣豪放一些,你若是有空,不妨去北方曆練,天地廣闊,必能有所得。」….
李絢一番話說的十分誠懇,賀知章無論才賦天資,都是一等一的,然而南方世家培養出的世家人才,難能合北方諸公之意。
朝中諸相雖也有出身南方之人,但也多經曆練,在他們眼中,南方詩賦終究有所小氣。
賀知章難得沒有反駁,認認真真的聽了進去。
「你們也是一樣。」陸元方猛然開口,轉頭看向了王炎,孟清然和許諱之。
賀知章身上的問題,他們三人同樣也有。
李絢淡淡的笑笑,接下來,陸元方又讓三人各自出了一首詩,但三人的詩才雖然優秀,然而卻還比不了賀知章。
詩才一道,靠的是天賦才情,還有人生閱曆。
整個中華上下五千年,也無非兩個人而已,一個李白,一個杜甫。
「我等慚愧,不知可否請王爺,賜教一二。」賀知章突然間開口,目光直接看向了李絢。
李絢的年紀比賀知章大上一兩歲,但今日的話題是他開的,賀知章直接點向了他,讓李絢一時也有些愕然。
「非是本王推辭,隻是本王剛來揚州不到兩日,隻是一些刻板印象,難有佳作,就不獻醜了!」
李絢擺擺手,他本人的詩才並不如何,也沒有多少的興致,如果有興致,他也不介意抄上兩首,但沒有興致,那就算了。
陸元方似乎看出了李絢的意興闌珊,笑笑看著賀知章說道:「南昌王詩風樸實,經曆多遇,
依我看,不如等王爺下回再來揚州之事,再請我等一見王爺盛姿!」
「善!」李絢點頭一笑,但賀知章猶要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突然自門外響起:「南昌郡王自然來的揚州,怎能不為揚州助興,來人,上酒。」
說話之中,一個四旬年紀,穿著綠色官服,麵容陰鷙,卻又皮笑肉不笑的六品官吏從外麵走了進來。
「沈莊,你來此作甚?」陸元方猛的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
冷烈的目光,如同刀劍一樣直刺來人。.
太清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