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方方麵麵把一切準備好了,他們來可不是來摘桃子的嗎?
「沒那麼簡單。」李絢搖搖頭,思索著說道:「逆教之人,經曆當年的慘敗,必然會有所教訓,從秋收轉至夏收起兵就是其一。
其二者,當年他們最缺乏的,除了糧食以外,就是兵士的訓練程度,如今起事的核心,必然是訓練多年的精銳,難度必然是當年的數倍。
其三者,若我是他們,恐怕現在天陰教的人手早就已經散過四方,遍布附近各個州城縣城。
一旦起兵,必將是雷霆一擊,轉瞬間就會席卷整個吳越之地,最後兵鋒直指揚州。
甚或和當年前陳一樣,劃江而止,再圖後來。」
一副清晰的畫麵鋪張了李絢和史進的麵前,甚至毫無疑問,這就是天陰教的謀劃策略。
「揚州,他們拿不下的,」史進一句話信心十足。
李絢同樣跟著點頭。
儘管現在看起來新林府府兵內部出了問題,但彆忘了,揚州大都督府下轄四個折衝府的兵力。
李絢就不相信竇玄德會放任其他兩個府的府兵不用,任由天陰教在城中搞事。
「王爺!」史進直直的看著李絢,拱手沉聲說道:「在末將家中,還有一些當年和逆教作戰過的老卒,另外,今年新林府也有一批府兵會提前役滿,下官可放任他們自行離去,除了甲胄,其他兵刃他們儘皆可以帶走。」
「如此,多謝史都尉了。」李絢長舒一口氣,他到揚州的目的總算完成了一半。
有了這批人,還有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足夠他調教出一批可用的人手。
至於說缺乏的甲胄,這東西李絢可不敢隨意亂來,最多從揚州大都督府的府庫調用一些。
或者想辦法等到婺州之後再籌措或自製一批,但事後這些甲胄必須全部歸入婺州的府庫之中。
「王爺不用言謝,這是感謝王爺救了茯苓,若是她今晚出事,下官都不知該如何麵對她的父親,還有她在地下的母親。」史進神態滿是傷感。
李絢眉頭一挑,隨即點頭言道:「都尉,請恕小王多嘴,伯府如今究竟是何種狀況,還有所謂的聞姨娘又是怎麼回事?」
「聞姨娘是梁鳴年初之時所納的小妾,據說是南方氏族,但家人全部亡故,家中隻剩下她一人。我那妹夫覺得可憐,就將那女子納入府中為妾,據說將來還要扶正,」史進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什麼氏族,無非女妓而已,」
李絢聽明白了史進話裡的意思:「那女子的詳細來曆,難道以都尉之能,都未能清楚的查探出來嗎?」
「未能。」史進神色陰沉了下來,低聲說道:「其實下官並非反對我那妹夫納妾,畢竟茯苓明年就要出嫁,家裡有個女主人還好,但那女子言行輕浮,動作隨便,讓人作嘔!」
李絢點點頭,在外麵混慣了人,想要回歸家庭做個賢妻良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位聞姨娘必然和天陰教有所關聯,至於究竟什麼關係,還需見上一麵再說。
「踏踏踏……」雨夜之中腳步聲異常的清晰,李絢抬起頭,看向中堂
之外,李墨冒著大雨快步而來。
站在門口,他對著李絢沉聲稟報道:「王爺,永昌伯府來人了,說是要接小姐回去。」
「讓他們等著。」李絢微微抬頭,淡淡的說道:「若是有人硬闖,就打一頓送到都督府,就說有人刺王殺駕。」
「喏!」李墨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李絢這才看向史進,說道:「都尉自那之後,想必就再也沒踏足伯府吧。」
「嗯!」史進點點頭,歎聲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下官原本看自那女子進門之後,對我那侄女還算不錯,但怎麼也沒想到,今夜竟然出了這事。」
「可惜了,那些人裡沒一個活口留下,不然倒是可以窄穿那女子的真麵目。」史進臉上一陣痛恨,刺殺李絢的是天陰教的殺手,這意味著聞姨娘也是天陰教的人。
「證據,都尉,越是涉及到高位及其家屬,就越需要證據,哪怕僅僅是一個妾室也是一樣。所以,我等並不需要殺了她,都尉,做事還有其他很多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