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寸長的精鋼箭頭在半空中急速的旋轉,強橫的力量直接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無比的聲響。
仿佛夾帶著風雷一般,巨大的伏遠弩箭直接刺破空間,轉眼已經朝著城門樓下黑架馬車狠射而來。
坐在馬車一側的李竹眼中露出驚駭之色,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李絢這不過是剛剛抵達婺州,刺殺便緊隨而來。
「接棍!」背後李絢的聲音傳來,李竹的眼角餘光立刻掃到了一根黑色的鐵棍從後方伸出。
他下意識的一把撈起,手一翻,坐在那裡,向上一蹬的同時,對準即將射到眼前的伏遠弩箭用儘全力從側麵狠狠的一棍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黑色鐵棍狠狠的砸在了伏遠弩箭身之上。
霎那間,刺耳的金鐵交擊之聲傳來。
伏遠弩箭在飛速的前衝,被黑色鐵棍砸中的地方,迸射出了明亮的火星。
「砰」的一聲,黑架馬車瞬間炸裂開來。
無數的木片翻飛之間,巨大的弩箭狠狠的插入到了左側的地麵之上。
破毀的馬車之上,一道身穿紫色圓領袍,頭戴七梁冠的年輕貴公子端坐在馬車中央。
一絲鮮血從他的左側臉頰滲出,隨即滴落在地。
冷厲的眼神瞬間抬起,狠狠的釘在了上方的城門之上。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在城門樓上驟然一閃。
下一刻,一根細長冷箭已經從城門樓上直射而下。
相比於伏遠弩的驚天動地,突然射出的冷箭無聲無息,轉眼已經射到了李絢眼前。
被強大的衝擊力反衝倒在地上的李竹看到這一幕,臉色早已經變得無比駭然。
他用力的想要抬起手裡的鐵棍,但剛才砸偏伏遠弩箭那一下,幾乎耗儘了他全部的力量。
甚至就連虎口都已經撕裂。
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忍痛使勁的向上一砸,下一刻,鐵棍直接砸了一空。
冷箭比李竹預想當中的還要更快,轉眼已經射到了李絢身前。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明亮的劍光驟然而起。
輕巧無比的劍光,如同化作了絲線一般,輕巧的在長箭四周不停的纏繞旋轉,隨後微微一帶。
急速前衝的長箭轉眼間就已經圍著李絢繞了一個圈,隨即,風雷之聲驟響,冷冽的長箭已經轉眼朝著城頭急速的飛去。
轉瞬間,長箭已經越過城垛之間,狠狠的釘在了後麵的城門樓上。
「嗡」的一聲,長箭一陣不停的震顫,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喝從下麵傳來:「還愣著乾什麼,保護王爺!」
說話之間,身材高大凶猛,身穿魚鱗甲的燕濤已經站在了馬車之上,死死的擋在了李絢麵前。
腰間的唐刀已然出鞘,鋒利的刀刃對著城門樓上,燕濤大聲的喊道:「上城,抓賊,抓賊。」
人群立刻反應了過來,呼啦查的朝城門方向衝去。
「不用抓了,人已經走了!」平靜的聲音從燕濤的背後傳來,一伸手,堅定無比的將燕濤撥至一側,身穿紫色五蟒五章服的李絢,一步踏出,站起,已經和燕濤肩並肩。
同時一隻手向前伸出,倒在一側的李竹立刻被拉了起來。
隨後,李絢將手裡的八麵漢劍遞到了李竹的手裡,李竹迅速的將長劍和鐵棍扭合在一起。
一把三丈長的步槊已經出現在了李竹的手裡。
李絢身後拍了拍燕濤的肩膀,說道:「好了,沒有危險了,你先下去,立刻率人將整個城門樓上下所有人都控製起來,在的立刻抓,不在的,派人到家裡抓。」
燕濤立刻轉身,對著李絢拱手:「下官遵令!」
隨即,燕濤一步跳下馬車,然後伸手一揮,四周的役卒立刻跟在燕濤的背後,朝著城門樓而去。
李絢轉身,看向一側的錄事參軍張益,人卻突然冷笑了起來:「張參軍,這婺州城,還是大唐婺州城嗎,怎麼本王剛剛來了婺州,立刻就有人忍不住的動手,怎麼,本王來不得這婺州城嗎?」
「不敢,不敢,是下官之罪,下官必定,必定……」張益突然間腦中一片空白,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算了,這不關你的事,司馬和法曹參軍不在,婺州城的牛鬼蛇神竄出來也是正常的。」李絢轉過頭,看向一側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沈拓,關心的問道:「沈老,無恙吧?」
「回王爺,老朽無恙,隻是這等之事,老朽人生在世多少年也未曾碰到一回。」沈拓的臉上滿是苦笑。
他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羊炎,騰禹和錢喆,幾個人的臉上同樣難堪。
李絢在婺州城城門口遭遇相繼,這樣的事情,不僅是在打婺州官吏的臉,同樣是在打眾多婺州世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