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百姓怎麼看,這讓他州官吏如何看,這讓中樞和聖人如何看。
「本王還好,逆賊對本王的刺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像這麼迫不及待的,還真是頭一回。」李絢此刻竟然還能輕鬆的笑了起來。
在場的眾人,心裡對他不由得升起一絲敬佩之情。
李絢轉身看向已經站在城門樓上的燕濤,微微冷笑:「尤其是動用伏遠弩,還真的是頭一回,還真的是不想本王半步踏入婺州城啊!」
伏遠弩,守城重器。
栆桑成臂;絲筋混弦;弩身有青銅機匣,內藏機關;機匣上有望山,再配上特製的八寸精鋼頭的弩箭,可射三百步而透重甲。
殺傷力巨大和射程超遠,曆來都是軍國重器。
即便是整個婺州城,也隻有北城門和中央望樓上各有一架,且久未使用。
誰曾想,竟有人用他來狙殺李絢。
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已經令人不寒而栗了。
「沈老,聽本王一句勸,最近一段時間,還是暫在家休養,沒有其他事還是不要隨意出門,最好同時約束家中子弟,等到本王將這些牛鬼蛇神全部清除乾淨了,本王再請沈老,還有你們諸位,一一共飲如何?」李絢側過頭,看向了一旁的羊炎,騰禹和錢喆,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
「謹遵王爺令旨!」沈拓,羊炎,騰禹和錢喆四個人同時躬身。
現在這時候,誰還有心思去想什麼晚宴的事情。
「嗯!」李絢微微點頭,然後看向一側的李竹,低聲問道:「丘備身,還沒有消息傳回嗎?」
「暫無!」李竹手握長槊,下意識的看向了城門處:「丘備身應該已經追著刺客而去了。」
李竹這麼一說,在場的眾人,這才想起一直守護在李絢身邊的千牛衛。
「忘了給諸位介紹,之前跟在本王身邊的那位,是左千牛衛千牛衛備身丘二郎,是眉城縣公丘公之孫,果毅都尉丘神儼二子,現任左千牛衛正六品上千牛衛備身,其叔父丘神積,日前調任歙州都督府長史。」
李絢回頭看向城門處,麵露擔憂的說道:「剛才本王擺脫危險的一瞬間,丘兄已經追凶而去,說不定,現在這個時候,丘備身已經快跟著追到凶手的老巢。」
李絢一句話說出,在場的眾人臉上頓時帶上一絲擔憂。
李絢將所有人的臉色變化收入眼底,但卻絲毫不露神色。
就在此時,兵曹參軍燕濤已經帶著一隊婺州役兵,快步來到李絢身前,拱手說道:「回
稟王爺,城門上下的所有人,已經全部拿下。」
「嗯!」李絢微微點頭,一瞬間,他的臉色徹底的淡漠下來,轉頭看向一旁的杜必興,沉聲說道:「杜先生,如今司馬和法曹俱都不在,本王以你曾任婺州司馬之故,今委任暫時你檢校婺州法曹職權,待明日司馬和法曹回歸之後,職權返還,你可願意接令?」
李絢右手向前一展,一枚黑金色的令箭已經出現了杜必興和在場婺州諸人的眼前。
杜必興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上前,拱手言道:「老朽遵令。」
李絢手裡的令箭轉向了在場的眾人,眾人立刻同時肅穆的拱手:「遵刺史令,遵彆駕令!」
李絢手持婺州刺史令的消息,在真正的東陽頂層家族之間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雖然說李絢強令封鎖了東陽四出的關卡,但依舊有不少人翻山越嶺的來往。
更何況還有信鴿一類的傳信通道,雖然說東陽發生的事情,很多細節外人並不清楚,但對於李絢曾經公開在公堂上擺出了三枚令箭,這些婺州的頂級世家,全都心中有數。
「此令箭便交予你了,從現在起,帶上千牛衛,一一分辨婺州四處城門的士兵衛卒,清理其中的天陰教徒,願意和天陰教劃清關聯者,留任,不願意的,即刻清除,反抗者,即刻格殺。」
李絢伸手將手裡的刺史令箭遞到了杜必興的手裡,冷冷的說道:「方法,還是我們在東陽的那一套,本王彆的不管,婺州城每一處城門,全部都要納入掌控,不得出現任何疏漏。」
「下官遵令!」杜必興沒有絲毫猶豫就接了下來。
他之前便是婺州司馬,如今暫時的接管婺州法曹之事,也不過等閒。
說完,杜必興對著李絢一拱手,然後翻身上馬,朝著城門處疾馳而去。
李絢一揮手,一旁的周乾已經帶著一隊千牛衛緊跟而去。
看到這一幕,婺州世家大族的人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李絢所用的和天陰教割除關係的手段,整個東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東陽關卡一開,相關的消息立刻就飛一樣的傳揚了開來。
尤其是其中的一些重點,現在信息不全,傳的最多還是這些重點。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終於被千牛衛放了過來。
穿著一身精鐵板甲的中年校尉來到了李絢身前,對著李絢拱手道:「城門校尉範擇,見過王爺。」Z.br>
李絢的目光從範擇的頭頂掃過,不由得微微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