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既然他是陛下的人,那麼小侄在用人的時候,也能更加的大膽一些。」李絢微微的鬆了口氣。
「怎麼,賢侄對他一直以來都還有所保留嗎?」王方鱗有些詫異的看向李絢。
李絢搖搖頭,平靜的說道:「世叔,小侄已經在儘全力的信任他了。」
柳家的人,誰知道未來會怎樣。
即便他現在是皇帝的棋子,但李絢相信,隻有天後一問,杜必興這樣的人,立刻就會被舍棄。
李絢可不想成為被人隨意舍棄的棋子。
這種情況下,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且很多事情,杜必興對李絢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忠誠,甚至更多的時候,是在例行公事。
王方鱗眉頭一挑,隨後,他就無所謂的說道:「那些都是你的事情,為叔提醒你,不管你要做什麼,要快,陛下嚴令,今日的秋稅必須要保證,保住州城隻是最根本的底線……」
「找到天陰教,摧毀他們的核心力量,才是解決眼下這場危機最根本的問題,叔父放心,小侄明白。」李絢感慨的點點頭,州城的確重要,是他穩定整個婺州的根基,但婺州的其他州縣同樣不能輕易放棄,尤其是靠近睦州方向。
說到底,如今即便是有三千天***銳進入各州,但那不過是天陰教整體實力的一部分罷了。..
在睦州,天陰教所擁有的精銳數量,恐怕絕不低於這三千之數,更何況還有很多的普通教眾。
一旦大軍成型,局麵立刻就會陷入不可控製之局。
李絢清查天陰教徒的那一手段,也就是放在忠心的天陰教徒在一地隻占少數的份上,才最可行。
一旦放在睦州,李絢公文甚至都沒有出州衙,就會被人直接衝入衙門打死。
「小侄在婺州雖然多有籌劃,但不知是否還有其他遺漏之處,還請世叔指點。」李絢恭敬看向了李絢,神色誠摯。
看到李絢的目光,王方鱗輕輕的歎口氣,說道:「若說沒有遺漏,人又不是神,又怎麼可能,不過說到指點,為叔隻有一句,那就是千萬保證自身安全,萬萬小心,千萬彆落到為叔的境地。」
李絢猛然間停頓了下來,對著王方鱗認真的拱手:「多謝世叔指點。」
婺州畢竟距離天陰教老巢很近,天陰教的高手隨時可能會殺到婺州來。
李絢要是不出事的話,什麼事情也沒有,可他萬一出事,那麼立刻就是驚天動地的大
事。
「你明白就好。」王方鱗感慨的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另外,你要小心騰……咳咳咳。」
王方鱗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劇烈的咳嗦了起來。
「世叔!」李絢驚叫了一聲,下一刻,他的手猛然向前一伸,已經直接的按在了王方鱗的脈門之上,隨即,李絢的臉色就是驟然一變。
就在這個時候,仿佛察覺到了房中的異動,外麵小書童和張益立刻就衝了進來。
「都站在那裡彆動。」李絢直接喝阻了對方,然後看向小書童,令道:「你現在就去準備一盆清水,張參軍,麻煩你現在就去找黃真人,本王要問一下,他對王刺史的治療之法。」
說完,李絢立刻就轉頭看向了王方鱗,伸手撥開了他的眼睛,仔細的看了一下之後,又在他的脖子兩側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雙手按在了他的虎口上,然後快速有節奏的按壓了起來。
僅僅在片刻之後,王方鱗的劇烈咳嗦中立刻就緩解了下來。
小書童和張益,這個時候已經飛快的跑了出去。
看到王方鱗逐漸恢複了清醒,李絢微微的鬆了口氣。
隨後,他的一隻手直接按在了王方鱗的胸膛之上,同時微微按壓數下,然後麵色驚駭的看向王方鱗。
王方鱗猛的一把抓住李絢的手臂,抬起頭看著他,懇求的說道:「此事彆告訴他人。」
「好!」李絢微微低頭,王方鱗忍不住的鬆了口氣,就在這一瞬間,一根金光突然在他眼前閃過,下一刻,金光已經直接沒入到他的胸膛之中。
隨後他就看到了一隻手,麵前之人的一隻手,手裡輕輕的撚著一根金針,在緩緩的刺入。
隨著金針的刺入,王方鱗莫名其妙的感到心頭一陣寬鬆,但就在下一瞬間,他就感到自己的心頭一陣劇烈的刺痛。
眼前的手掌猛地向上一抬,金針在一瞬間被拔了出來,隨之而出的還有一股紅色的血線。
李絢雙手在空中一兜,紅色的血線已經完全落入他的掌心,最後凝聚成一顆拇指大小的血珠。
李絢手一翻,血珠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
就在這一瞬間,門外的腳步聲突然響起,李絢在這一瞬間,已後退了好幾步。
「王刺史。」一名須發皆白,但麵色紅潤,穿著紫色道袍的老者從外麵極速而入,一進門就直接衝到了王方鱗的身邊,直接抓住他的左手脈門。
刹那間,道裝老者滿臉詫異的抬頭,這個時候就看到麵色已經鬆緩許多的王方鱗對著他微微搖頭。
與此同時,王方鱗抬頭看向李絢,李絢輕輕點頭。
緊跟著,王方鱗就已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張益疾步從門外而入,恰好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我先去煎藥。」道裝老者,將刺史王方鱗緩緩的放平在床塌上。
做完這些,道裝老者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了李絢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張益看到這一幕,臉上充滿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