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立刻就傳到了錢喆這裡。
「什麼,南昌王,要我們跟著他一起走?」錢灼一聽,忍不住的看向了對麵的錢喆:「大兄。」
錢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直接探出頭去,對著車夫囑咐:「跟著前麵的車架走。」
馬車再度開始前行,隻不過開始朝著偏北的方向而行。
「這是要去羊家啊!」錢喆忍不住的感慨一聲,說道:「我就覺得今夜的宴會有些古怪,前前後後總共也沒喝多少酒,南昌王竟然就說已經興儘,原來他是圖謀在此啊!」
「兄長,這難道是真的要去羊家抄家嗎?」錢灼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安起來。Z.br>
羊家是婺州四大世家之一,他家被抄,錢灼一時間有股兔死狐悲之感。
「管他做什麼呢,今夜又不要我等衝鋒在前,我等今夜就是個看客的角色。」錢喆將一切看得很透徹,最後他忍不住的說道:「從今夜開始,婺州城,將儘數落入這位彆駕郡王的手裡。」
天陰教被清洗,世家大族被拉攏分化。
州衙的官吏,則早就已經拜服在南昌王麾下,城門和望樓也全部都被南昌王掌控。
除了這滿城的百姓,南昌王已經實實在在的成為了這婺州城的王。
仔細想想,這才幾日,整個婺州城,已經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錢氏的府邸在婺州城西,而羊氏的府邸,則是在婺州城西北。
城西和城西北,雖然看上去隻是一字之差,但實際要離的很遠。
當馬車出現在城西北的大街上的時候,李絢
這一趟目的地,就再也沒有人懷疑了,正是城西北平順坊的羊家大宅。
整個平順坊,裡裡外外,住著的,全都是羊氏子弟。
羊氏的嫡係子弟不多,但旁係的著實不少,可即便如此,相比於婺州其他世家來講,他們家族的後裔都是最少的。
也正是如此,他們家中,但凡有點身份的子弟居住的房屋,都是大宅。
黑架馬車停在坊門前,也並不叫門,就他們穩穩的停在那裡。
身後的眾人,沒有一個敢越過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陣整齊清晰的腳步聲,從左側的街道上傳來。
隨後,一整隊穿著一身淺藍色袍,手持長槍,身背弩弓,麵色肅殺的婺州役卒,從左側的街道上快速跑來。
粗略一數,五十人,不多一個,不少一個。
為首的,赫然正是檢校婺州兵曹參軍徐劍。
李絢的馬車為首,後麵跟著一大堆人,看到徐劍帶著人手出現,臉上都充滿了肅然之色。
果然,昨日南昌王才將徐劍提為檢校兵曹參軍,今日,他手下的兵丁已經似模似樣了。
與此同時,又是一陣的腳步聲,從另外一側傳來。
眾人下意識的回頭,赫然就看到了另外一群人,全部身穿黑色的府兵服色,身上還罩著一層戰甲,手持長槊,從另外一側快速的奔來。
這一次的人數沒有之前那麼多,三十來人,同樣的帶著長弓弩箭,身形較之前者也要更加的壯碩。
僅僅是在十數息之後,一群人就已經停在了車隊的右側,莊嚴肅穆。
黑架馬車之中,這個時候伸出了一隻手,輕輕一揮。
下一刻,十幾名千牛衛立刻朝著左側而去。
和左側的一行人彙合,正好湊齊五十整數。
這群人為首的,是被暫停了婺州兵曹參軍之職的燕濤。
他手下的兵丁,都是這兩日募集的婺州壯士,各個擁有不俗的實力。
簡單一番調教,便已經像模像樣了。
這個時候,最前麵的馬車上,車簾拉開,李絢探頭出來,然後看向一側:「張參軍,叫門!」
「喏!」騎在馬上的張益立刻上前,看向坊門,大聲的喊道:「婺州錄事參軍張益,奉婺州彆駕令,命平順坊開啟坊門。」
「平順坊坊正領命。」平順坊的坊正早就已經等在了坊門之後。
外麵出了這麼多大的動靜,他怎麼可能會聽不著。
一直就在等著外麵的命令。
如今已值宵禁之刻,坊門落鎖,除非有更高層上官的命令,否則任何人不容許打開坊門。
如今的婺州,擁有這項權利的人不多。
刺史,彆駕,長史,司馬,錄事參軍,兵曹參軍,法曹參軍。
現在在這裡的,起碼有三人已至,更何況刺史王方鱗重傷,真正做主的,就是李絢。
坊門「吱吱呀呀」的打開,根本就不用李絢多言,丘貞沐已經直接帶著手下的千牛衛衝了進去。
轉眼間就已經控製了整個坊門。
到了這個時候,李絢的黑架馬車才緩緩駛入。
長街的中央,赫然正是婺州羊氏老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