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些人,屬下都認識,不知可否直接到他們家中抓人。」燕濤有些忍不住的站了出來。
「不,就讓坊長去認人,抓人。」李絢轉頭看向燕濤,麵色微冷的說道:「你也一樣要去,不過你的任務,是看著坊長不要故意認錯,若是他故意認錯了,你應該是怎麼做吧?」
「屬下知道。」燕濤神色微微一凜,他並不愚笨,隻是平常不大願意往這些方麵去想。
現在這一幕,能明顯看的出,南昌王這是彆有算計。
那些可憐的坊長,要倒黴了。
「王爺,是否要對城中所有百姓進行甄彆?」丘貞沐上前,拱手,謹慎的看向李絢。
當初,他們能夠徹底的平定東陽的天陰教叛亂,靠的就是這種誅滅人心的手段。
如今隻要在婺州施行這種手段,天陰教在婺州將很難再有作為。
「不,這種手段在州城行不得。」李絢直接止住了丘貞沐,同時神色嚴肅的,,說道:「丘兄,那種手段,不過是我等初到婺州,對情況不熟,再加上東陽人少,天陰教眾的數量不多,這才可勉強為之的,然而這種手段,放在婺州這種大城,是輕易不能施行的。」
丘貞沐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閃起一絲不解之色。
李絢轉頭看向其他人,不客氣的說道:「州城的人口,起碼有東陽五倍之多,當年從睦州移民過來的百姓,也大多集中在州城,這也就意味著,天陰教在州城的信徒,起碼要在東陽五倍之多,甚至家家戶戶,每個人都有親戚朋友是天陰神女的信徒。」
看到李絢的目光看過來,在場的眾多婺州官兵,臉色瞬間就難堪起來。
「東陽人少,即便是出什麼意外,我等也可強行控製,而州城人多,稍不注意,就會釀成大亂。」李絢最後看向丘貞沐,認真的說道:「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絕對不能隨意亂來。」
「王爺英明。」在場的眾人,不管如何,這個時候,都趕緊上前恭維。
李絢在東陽的那種手段,那麼大多數人都聽說過。
一看這種手段很有可能會直接用在他們自己身上,自然是有所擔心。
現在聽到李絢說他不打算這麼做,大家立刻就有些放鬆,同時也上前恭維李絢,希望將這些事情徹底底定。
李絢擺擺手,止住了眾人的恭維,然後說道:「雖然說這件事我們不打算做,但這並不妨礙讓彆人以為我們會這麼做……所以,徐參軍,將風聲放出吧,總是要讓一部分人緊張起來。」
「喏!」徐劍立刻上前,拱手應諾,沒有絲毫猶豫。
一旁的丘貞沐,眉眼不由得一跳。
這種利用流言來動亂人心的手段,效果比之直接鑒彆也不差多少。
他們的這位南昌王,算計人心的手段,也越來越純熟了。
「還有,今天死在這裡的天陰教徒,他們家中的土地在充公之後,也會當做此授田發放,把風放出去,隻要家中人,沒有一個天陰教徒,便可申請此中授田。」李絢一句話甩出,繼續邁步往前走。
眾人之中,隻有李竹和徐劍跟上了,其他人都忍不住發愣都站在原地。
渾身發寒。
一隊隊的士卒從李絢身邊走過,抬著一具具屍體,朝著門外走去。
整個院落已經被徹底的清理了一遍,除了李絢的手下之外,現在這裡幾乎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口了。
站在二進院門口,李絢有些感慨的說道:「曹孟德曾有詩雲: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看著滿院的屍體,李絢搖搖頭,說道:「當然睦州一戰之後,怕也就是如此了,隻希望這一次,不要再重複當年的慘烈戰況。」
「王爺慈悲!」在場的眾人同時拱手,眼神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悲哀。
他們這些說到底不過是戰場廝殺漢罷了,真正的殺人權柄從來就不操持在他們之手。
「好了,走吧。」李絢邁步轉身朝外麵走去,剛走了沒兩步,他就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前麵好幾名士卒正在從一個小屍山上搬屍體,這些屍體的身上,每一個都插著好幾根弩箭,如同個小刺蝟一樣。
燕濤上前一步,低聲解釋說道:「王爺,這些人都是堅持到最後的,他們在軍中之時,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知如何,竟然中了天陰之計。」
李絢微微點頭,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冷冽。
【方雲秀,天陰教婺州堂堂主,大總管文複之麾下,心思陰鷙,先天真種大圓滿(輕傷)】
「以後這種事情要多注意,天陰教蠱惑人心之術太強,稍不注意,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李絢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側的李竹一眼。中文網
李竹的眉頭瞬間就是一挑,這個時候,就聽李絢繼續說道:「本王已經邀請佛道諸家,前來商談,泯滅天陰神女信仰之……」
一道冷冽的刃光突然出現在李絢眼前,李絢說話的同時,身體一轉,手已經直接抓在了刃光之後,然後轉身,刃光已經狠狠的刺向了屍堆當中。
在場的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然後就看到李絢一槊,狠狠的刺入到了屍堆縫隙之中。
下一刻,原本堆在一起的屍堆猛然炸開。
「砰」的一聲,一道人影從屍體當中爆衝而起,速度如同閃電一半的向後擊退。
但就在此刻,一道明厲的刃光,卻像是直接忽略了時間一樣,。
清晰無比的出現在眾人眼中,然後又清晰無比的沒入到了那人體內。
鮮血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