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眼下天陰教在婺州的盤算已經大體被他砸碎,隻剩下最後的一關。
在朝廷大軍攻入天陰總壇之前,李絢還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調整。
看向在場的眾多真人和道人,李絢拱手說道:「小侄已經騰空了婺州驛館,暫時委屈諸位師叔和師兄弟,今夜,小侄準備了簡單宴席,為諸位師叔和師兄弟接風洗塵。」
「多謝靈璣師兄!」在場的眾多道人立刻躬身還禮。
「諸位,請!」李絢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張益招招手,張益立刻上前,引導諸位真人道人,前往驛館。
看到李絢依舊留在碼頭上等候,明水真人看到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的玄恩真人依舊在不停的看向李絢的所在,低聲說道:「師兄可是在想,靈璣師侄,究竟想出了怎樣的妙法,敢稱為百姓滌蕩心靈。」
玄恩真人麵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師弟有所不知,靈璣師侄身份特殊,故而一直無法入道,但他天生靈性,五感敏銳,玄藏師兄一直有些擔心他道路偏側,如今在這婺州,和天陰教殺伐過多,也不知道究竟性情變化如何?」
「究竟如何,今夜便可一見分曉,又何必現在就擔憂呢。」明水真人搖搖頭,轉頭看向後方,遠處又有幾艘船隻駛來,他輕聲說道:「佛門的那些人來了,師兄,你覺得我們這麼多人,靈璣師侄又如何會走偏,與其擔心如此,不如擔心他會否被佛門拉走。」
玄恩真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看向遠處船上的一群光頭,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兩艘船隻緩緩的駛到碼頭,船板「磕碰」一聲,放在了碼頭上,
穿著淺紅色袈裟的幾名大師,腳步健碩的從船上下來,後麵跟著十幾名,穿著皂常、黑絛和灰袍的僧人。
李絢上前一步,毫不避諱的雙掌合十:「方欽大師,久違了!」
穿著茶褐色袈裟的牛頭山方欽和尚對著李絢溫和的還禮,同時說道:「據實而言,貧僧和王爺分彆也不過九日,未曾想,王爺竟然已經做下了這般大事。」
說著,方欽和尚下意識的看向了婺州州城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感慨。
李絢這一次是以
舉辦祭地***的名義邀請佛道各家而來的,在來之前,佛道兩家都要對婺州城的情況有所了解。
甚或者,他們一直都有關注。
天陰教在婺州的布局遭遇了重大打擊的事情瞞不過他們,甚至天陰教婺州分堂堂主方雲秀之死,也在今天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這個時候,大家才紛紛抵達州城。
「不過是份內之責罷了。」李絢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看向一旁的其他三位身穿袈裟的大和尚,李絢謙恭的問道:「不知這幾位……」
「這位是古佛寺的悟道師叔!」方欽和尚非常恭敬,對悟道禪師單掌施禮。
「郡王上次前來金華山的時候,老衲就有所聽聞,未曾想,短短數日,便能得見郡王尊駕。」悟道禪師五旬年紀,但鄂下的胡須已經全然發白,臉上帶著一絲淡笑的看著李絢,目光似乎能徹底看透他心中所想。
古佛寺始建於南梁武帝時期,距今已有百年之久。
據傳,其祖師甚至是禪宗初祖達摩傳人。
古佛寺和赤鬆觀同在金華山,甚至所離不遠。
人們偶爾也稱古佛寺為赤鬆岩寺,這中間的道佛爭鋒一望可知。
李絢神色溫和,對著悟道禪師,雙手合十,認真回禮道:「恰好,今夜剛好有些問題,要向禪師請教。」
「老衲期待。」悟道和尚淡笑著,稍微退開一步,後麵站著的,是一位四旬年紀的中年僧侶。
「大智寺通智,見過郡王。」通智和善雙掌合十,神色嚴肅。
李絢客氣的還禮:「今夜小王略備宴席,整個聽一聽大師的妙法蓮華經。」
大智寺同樣始建於南梁武帝時期,不過現在傳承卻是天台山法華寺。
大智寺和古佛寺,一個是法華宗,一個是禪宗。.z.br>
「貧僧明招寺真無見過郡王。」一名穿著白色僧袍,看上去還不到三旬年紀的俊俏和尚出現在李絢的視線當中。
李絢微微鬆了口氣,合十道:「見過真無大師!」
明招寺在佛門諸寺當中建寺最早,在東晉鹹和初年,由竹林七賢阮籍之孫阮孚避世出家所建,那是整個浙東,最早的寺廟一樣。
不過和前麵兩位都不同,明招寺修行的是小乘佛法。
故而這些年,明招寺隱隱間有落寞的趨勢。
天台宗和禪宗又在一旁虎視眈眈,未來如何,尚在未定之天。
餘澤將諸位法師領去了驛館,李絢一人依舊站立在碼頭之上。
今日前來州城的,又豈是僅僅隻有剛才的極為真人法師,不過他們的宗派廟宇都要稍小一些。
更重要的,是李絢需要趁著這個機會細細思量,今夜這一切該如何安排。
道佛兩家,無數人物,不知道會起怎樣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