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重點還是天陰教徒上,有些在我等視線之外天陰教教徒還沒有被找出來。」丘貞沐明白了李絢的意思,然後沉聲說道:「王爺不用擔心,類似之事,城門衛有過訓練,他們知道該怎麼防備。
在如今誰都知天陰教即將起事的前夕,隻要不想讓整個婺州落入戰火之中,他們必定會竭儘全力的。」
稍微停頓,丘貞沐接著說道:「至於其他,我等需做的,就是多做準備,當危險來臨之時,擁有足夠的人手應變,這天下之事,也能得逞九成。
剩下的一成,現在天意之間了。」
「丘兄所言,如同醍醐灌頂,讓人瞬間清醒。」李絢拱手平揖,感謝道:「絢這裡多謝了。」
「如今這婺州的一切,幾乎全都在王爺的掌控當中,而且屬下相信,以王爺的性情,肯定還有未曾拿出的力量。」丘貞沐抬起頭,直直的看著李絢,李絢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李絢轉身,小船靠岸。
一個踏步,李絢,丘貞沐,李竹同時上岸,看上隻留兩個人,其他的千牛衛和南昌府衛全部上岸。
李絢腰間掏出一把鑰匙,徑直打開了眼前金河院的後門。
出現在李絢眼前的,是一條石子鋪就的小路。
黑暗的月色之下,一條小溪橫跨在前後院之間。
四處還有數座精致的小亭。
各色的花朵點綴其間,紅的,黃的,紫的,白的,尤其是在殘月之下,看上去格外美麗。
李絢平靜的走過石子路,朝著最左側一座精致的樓閣走去。
在那裡,住著的,正是天陰教婺州分堂副堂主,徐璐。
站在樓前,兩名黑色護衛從黑暗中走出,對著李絢,還有丘貞沐微微拱手,然後便退入了黑暗當中。
自從那一日八詠樓中,李絢當麵指出,婺州教坊司這一次選出的四名花魁當中,有人是天陰教的人,她們回到各自的屬院之後,立刻就被人死死的盯了起來。
教坊司的這些鴇母,雖然名義上沒有任何的官方職司,但她們卻是實實在在的在教坊司名冊上有所留名
。
如果最後真的被證實,她們家裡的花魁,真的就是天陰教的人,那麼就連她們,還有整個院子的所有人都要連坐。
錢家那樣的大族,有本事讓所有知情的人閉嘴,但教坊司這些人,最後絕對會成為所有用來甩鍋的對象。
所以根本就不用李絢多話,教坊司的人自己就會盯死這些花魁。
站在閣樓前,李絢率先邁步而上,丘貞沐,李竹緊緊跟隨。
李絢一隻手按在了房門上,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響,房門已經被推了開來。
閣樓之下,一名穿著綠色小衣的侍女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隨即,一根銀光閃過,小侍女已經再度暈了過去。
李絢邁步走上二樓,所有的千牛衛都被留在樓下,隻有丘貞沐和李竹跟著李絢上樓。
整個閣樓內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
李絢在房門口站定,淡淡的開口:「既然醒了,就起床吧,二十息之後,燭火會被點燃,本王希望你能穿好衣服……雖然也不介意你到底穿沒穿好,隻不過這裡的人有點多。」
站在後麵的丘貞沐忍不住的笑了笑。
裡麵的那個妖女,壓根就沒有睡著,或者至少是他們踏足小院的一瞬間,她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噗」的一聲,燈火被點燃。
一名穿著白色襦裙,披著綠色輕紗,臉洗的很乾淨,頭發紮起,雙臂縮在胸前,褶皺起伏。
一對楚楚可憐的眼睛看向李絢,柔弱的魅惑感直透而出。
李絢邁步走進屋內,然後在屋中圓桌旁坐下,然後神色淡淡的開口:「姑娘肯穿上衣服,看來是和這院子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不一樣的,看來,閣下已經決定要用天陰教教徒的身份來說話了。」
聽到李絢這話,徐璐的眉頭忍不住的就是一挑,但轉眼,眉眼就死死皺了起來。
她們這些人,說好聽是花魁,但不好聽點,就是***。
半夜三更,當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出現在她們房中的時候,這些女人為求活命,該怎麼做,會怎麼做,她們自己最清楚。
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有心思好整以暇的穿衣服。
李絢從開口說話的第一句,就已經在給她挖坑了。
徐璐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柔柔弱弱的低聲喚道:「王上……」
「不必如此。」李絢直接打斷徐璐,手裡的八麵漢劍放在桌上,然後平靜的說道:「本王並不想對你用什麼殘酷的手段,你不用擔心,我們之間,不過是一些簡單的隨意問答問題,你可以選擇答,也可以選擇不答……如果今天王上得到想要得到的答應,那麼本王可以容許你提一個並不過分的要求。」
「當然,過不過分是本王說了算的,你可要想清楚,真要是過分了,那你的要求,本王隻能當成是沒聽見了。」
徐璐抬起頭,看著李絢,銀牙細咬。
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