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如果依律,不僅當斬,甚至還要連坐他的家人。
李絢發配他們做苦役,等同於間接救了他們一命,也救了他們的家人一命。
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但在場這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剩下的最後一件事,便是蘭溪。」李絢轉身看向西北方向,輕聲說道:「婺州的天陰教雖然已經起事攻城,但睦州那邊,恐怕還未準備完全,可一旦他們接到婺州兵敗的消息,說不得就要馬上舉事了。
婺州從現在開始,必須方方麵麵加強準備,招收兵卒,搶割夏糧,諸位都需做好準備。」
「下官遵令!」在場眾人臉上剛剛有的一點好色,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梅嶺關是睦州陸路進入睦州最重要的一座關卡,天陰教現在必定已經拿下了它,必須要將它重新奪回來。」李絢看向一側的都水司司丞,目光嚴厲的說道:「恒司丞,本王令你立刻準備三艘大船,明日,本王就要趕赴蘭溪。」
「下官遵令!」都水司司丞恒寒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上前應諾。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退下,而是重新問道:「王爺,三河關那裡,是不要立刻關閉?」
三河關是婺江從桐廬而達婺州,出山的第一道關卡。
但中間又有新安江從建德彙入。
天陰教必然會從建德發兵坐船而入婺江,之後拿下蘭溪,直入婺州。
隻要封閉了三河關,河上的一切船隻就都將無法再通行。
「要立刻關閉嗎?」李絢抬頭看向在場的眾人。
「王爺可是有什麼想法?」張益忍不住的走了出來。
李絢點點頭,說道:「關閉三河關,封鎖婺江,的確可令天陰教船隻無法通行,但是我等也失去了攻擊天陰教的機會。」
「王爺太看得起吾等了,婺州不比杭州,這裡沒有水師,我等能做的,就是立刻封閉關卡,等到杭州水師來援。」徐劍拱手的同時,臉上也滿是苦笑。
「是啊,水師!」李絢輕輕的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之色。
睦州東南可達婺州和衢州,東南可達杭州,但是天陰教從來沒有想過要從杭州有所突破。
因為睦州到杭州道路更遠,中間幾乎全是高山峻嶺,隻有一條婺江通行上下。
其中不管是桐廬還是富陽,隨便哪個地方堵死婺江,那麼天陰教立刻就會進退兩難。
相反的,反而是他們需要封鎖婺江,避免杭州水師趁江下來,攻入建德。
「那就封閉三河關,大張旗鼓的封閉三河關,一切商旅從即刻起改走東陽江,平定東陽之後,所有船隻一切從東而行。」李絢猛然間一握拳頭,臉上同時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在場眾人看到李
絢這樣的神情,相互對視之間,眼神中都閃起一絲疑惑。
他們這位南昌王,又想起了怎麼了算計。
「不知王爺明日何時起行,兵曹需調集多少人馬隨行?」徐劍再度站了出來。
李絢皺了皺眉,說道:「先調一隊吧,州城雖然暫時平定,但內部也需要安排人員鎮守,尤其是昨夜糧倉之事,絕對不能再發生。」
「下官遵令!」徐劍拱手接令,但隨即他又說道:「王爺,此次蘭溪,是否需要下官隨行?」
「哦?」在場眾人同時恍然,原來徐劍是想要跟著李絢一起前往蘭溪。
畢竟戰場上最容易立功。
在眾人目光之下,李絢出人意料的搖搖頭:「徐參軍,本王需要你坐鎮州城,招募調派兵卒,此中之事,你最是擅長,睦州一旦大軍來襲,本王需要有足夠多的兵力阻擋他們知道阻擋他們,直到杭州和越州兵力來援。」
當年陳碩真起事,以數百人攻陷睦州州城,然後又連下數座城池。
兵力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擴張到數萬,如果不是大軍在歙州碰了壁,誰知道他們會發展成怎樣的規模。
如今的情形幾乎是當年的翻版,天陰教在睦州就留了五百黑卒,但是李絢相信,以他們的力量和信仰基礎,在極短的時間裡,便能夠重新擴大數萬人之數。
那時,才是婺州上下需要麵臨的最危險的局麵。
「王爺的意思,是下官也不用前往東陽?」徐劍敏銳的把握到了李絢的潛台詞,隨後緊跟著問道:「不知何人率眾去支援?」
在場的其他人,在這個時候,全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李絢。
李絢淡淡一笑,隨後神秘一笑,說道:「諸位很快就會知道是誰率眾前往東陽了,這個人的出現,一定會大大的出乎你們的意料的。」
在場眾人一聽,相互間麵麵相覷。
張益突然間眉頭一挑,他的腦海中立刻出現這裡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