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開戰,能剩下幾分戰力,還真不好說。
……
“開始吧。”李絢淡淡的說了一聲,手裡的鋒利槊刃直接向前一指。
下一刻,他身後的黑色甲士,就已經重重的敲響了身側的大鼓。
“咚咚咚”一聲聲的鼓聲震耳欲聾,響徹四方。
也就在這一瞬間,最中間的婺州役卒,大踏步的從李絢身側穿過。
這些役卒極快的向前連走一百步,極大的逼近城牆,然後在鼓聲當中將手裡盾牌狠狠的插進了泥土裡,將自己牢牢的藏身在盾牌之下。
後麵的兵卒迅速的跟著,尤其是弓箭手,剛剛抵達指定位置,他們就抽出了手中的長弓,對著城牆之上,連射數箭。
散落的弓箭直接釘在了城牆上,然後撞落到了地上,根本沒有傷到任何一名牆上的黑卒。
根本就不用左飛下令,城牆上的黑卒就立刻回箭。
然而這些長箭最終隻釘在了地麵的盾牌之上,根本就沒有傷到任何的弓箭手。
雙方都在彼此的有效射程之外。
“停手,停手,趕緊停手,他們在消耗我們的弓箭。”左飛頓時意識到了李絢的陰險,趕緊喝令手下人停止射擊。
然而聽到他命令的弓箭手,雖然立刻就停止了射擊,但各個臉上都露出一陣陣的迷茫之色。
他們的庫房裡麵現在也不缺弓箭啊,就算是再消耗又有什麼用。
“他們不是在消耗你們的弓箭,而是在消耗你們臂力。”章婉玉冷眼盯了左飛一眼,然後不客氣的說道:“一名弓箭手一旦失去了臂力,開不了弓,就算是給你們再多的箭也沒用。”
聽到章婉玉這麼說,城牆上的弓箭手,臉色立刻不由就是一變。
因為從昨夜開始到現在,他們根本沒有怎麼休息,自己臂力已經消耗了不少……
這一刻,仿佛明白了什麼,章婉玉猛然抬頭看向了城牆之下的李絢。
然而此刻的李絢根本就沒有抬頭看向城牆之上,隻是在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吱吱呀呀”的響聲中,兩架巨大的井闌從兩側緩緩的向前。
兩側的會稽府衛圍繞在井闌的四周,以井闌為依托,緩緩的前進。
章婉玉這下子徹底明白了,城門前方最中央的那些婺州役卒,不過是用來吸引主力的花瓶罷了。
這些人的戰力,還有心理素質,都根本沒法和會稽府的府兵相比。
他們不過隻是用來消耗的,真正攻城的主力,還是兩側的那些會稽府兵。
……
攻城,攻城。
那些會稽府兵,轉眼就已經超過了地麵一動不動的婺州役卒。
井闌之上,無數的利箭如同陰雲一樣,朝著城頭直射而來。
“嗡……”城牆上的黑卒反應但凡是多的慢上一點,立刻就被精準的弓箭一箭射殺。
就在這一瞬間,更多的利箭從城牆上迅速的朝井闌直射而去。
但就聽“鐸鐸鐸”,一聲聲響,弓箭直接釘在了井闌中部的木板上,根本就沒有能夠傷到上麵的弓箭手。
天陰黑卒的弓箭射程,相比會稽府兵的弓箭射程要短上那麼一丈左右。
就是這一丈的距離,決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李絢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
他手下的這些會稽府兵,有的是他在杭州招募的山間獵戶,有的則是他在縣丞、州城豪族世家中,招募的大家子弟。
這些人自幼弓馬嫻熟,弓箭之道相比於普通人要強上不止一籌。
天陰教的那些黑卒雖然也稱得上精銳,但是和這些人相比,還是要差上一些。
更彆說,在一夜的疲累之下,他們究竟能有幾分的實力留下來,還很不好說。
一番對射之下,立刻就落入了下風。
就在這個時候,李絢猛的抬頭,嘴角露出了殘忍的冷笑。
就見李絢右手長槊猛的一揮。
下一刻,“轟”然的巨響中,八塊大石在同一時間砸向了城頭。
巨大的石塊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相比之前,這些石塊已經沒有那麼的圓潤。
看到大石的瞬間,城牆上的黑卒立刻下意識的躲在了女牆之後,但是……
“砰”的一聲,石塊狠狠的砸在了城牆上,然後轟然炸開。
無數的碎石,一下子在城牆上直接迸射開來,強大的速度之下,城牆上的黑卒一下子就被砸的頭破血流。
更倒黴的直接砸裂了腦門,瞬間就被一命嗚呼。
這些石頭,竟然是一種容易被砸裂的石頭。
碎石亂飛,城牆上頓時就是一團糟。
誰也不知道李絢竟是怎麼想到用這些石頭來做投石車的工具的。
左飛一下子懵了。
“舉盾,舉盾!”章婉玉從後麵踢了左飛一腳。
左飛這才立刻反應過來,立刻大喊道:“找盾牌,找盾牌!”
城牆上一時間慌亂不堪,也就在這個時候,城下的會稽府兵快速的向前衝,手裡提著雲梯快速的朝著城頭衝去,有的弓箭手,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剛張開長弓,對麵一隻長箭就已經狠狠的射了過來,一箭貫穿了他們的脖子。
“砰”的一聲,一隻雲梯已經搭在了城頭上。
下麵的會稽府兵,開始迅速的向上攀爬。
頭頂的弓箭和投石車依舊還在繼續,但已經刻意的避開了會稽府兵的位置。
……
城牆之下,婺州役卒已經安靜的蹲在地上,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管他們了。
李絢的目光從婺州役卒的身上,移到了城牆之上。
心裡已經徹底恍然:原來,這些天陰教的人,從來沒有打過守城戰,甚至就連攻城戰都沒有打過。
他們相比於李絢,還更加是戰爭菜鳥。
那麼,接下來,就該要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