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向前一步跨步,腳尖在地麵一點,插在地板裡的軟劍立刻被踢飛到了半空。
緊跟著,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約束力存在一樣,軟劍直接飛在李絢的頭頂,不停的來回盤旋。
如同一條輕巧的遊魚,直接籠罩在李絢的頭頂,但又可以在一刹那間,直接化作噬人的巨鯊。
猛然前撲,直接噬人性命。
“禦劍術!”陳忠看著李絢頭頂盤旋的軟劍微微皺起了眉頭i。
“不,當然不是禦劍術。”李絢立刻否認了陳忠的猜測,隨即說道:“本王的修為還十分薄弱,遠還未到能夠操控禦劍術的地步,這不過是一根蠶絲,配合軟劍,運行的一種取巧手段罷了。”
“是嗎,那為何我發現不了你的蠶絲?”陳忠死死的盯著李絢的頭頂。
他也不相信李絢這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的禦劍術,但他卻不得不小心,萬一李絢有什麼奇詭的手段,到後來倒黴的絕對就是他。
“這就是獨家機密了。”李絢倒握劍柄,對著眼前的陳忠微微拱手,然後很客氣的言道:“劍南道青羊宮靈璣子,見過前輩。”
“西南第一叢林,本座見識了。”陳忠雙手後背,甚至稍微後退開一步。
“幻法之術對上道門嫡傳,自然無用,前輩當應該知曉。”李絢手裡的長劍微微向內一收,劍擺仙人指路勢,看向陳忠說道:“未曾請教,前輩?”
“天陰教陳忠,見過南昌郡王。”陳忠話裡話外,滿是俗世身份。
李絢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原來是上清宗門的手段,怪不得如此堂皇正大。”
陶弘景的真靈位業圖天下知名,天下茅山弟子都能用出一二來。
“不過是向龍虎山偷學的一點手段罷了,讓方家見笑了。”陳忠一句話,點出了真靈位業圖的真相。
“不敢,小子哪有資格稱方家。”李絢看著陳忠,微微拱手道:“不知道前輩此來何意,不會僅僅是為了取小子性命吧?”
“當然不是,老奴這一次來,是為了和南昌王商量一下合作之事。”陳忠一句合作,讓李絢的眉頭震驚不已。
他忍不住的問道:“本王若是沒記錯的話,本王和天陰教如今還處在敵對之勢,合作,如何合作,閣下與本王合作,一起滅了天陰教嗎?”
“也未嘗不可!”陳忠嘴角露出似笑非笑之意。
李絢微微一愣,左手上抬,上方不停盤旋的軟劍立刻落入他的掌心。
右手劍輕抬,護在胸前,右手劍後擺,落在身後。
李絢平靜的看著陳忠,眼神微微一眯,說道:“閣下究竟是何來曆,請直說?”
“天陰教陳忠,陳朝皇帝座下內侍首領。”
“什麼?”李絢頓時一驚,瞪直了眼睛,一句話脫口而出:“陳朝,你們怎麼可能是陳朝?”
“怎麼,南昌王不知道嘛,老奴還以為這件事情在神都,早已經是人儘皆知了。”陳忠的嘴角微微抿起,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不屑。
“陳碩真,文佳皇帝,怪不得,怪不得本王翻遍史書,也未曾見到文佳皇帝的年號,原來伱們繼承的是前陳的法統。”李絢忍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氣。
就在這一瞬間,錢喆的臉孔突兀的出現在了李絢的眼底。
他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麼錢家要賣給天陰教軍械,原來他們根本就是一家人。
隻不過中間多了個錢灼,用來抵人性命。
李絢突然間敏銳的意識到了,錢灼的死,根本不是因為他私運軍火的事情一旦被查實,立刻就會威脅到錢家無數人命,而是因為他,一旦落入李絢的手中,用不了多久,錢家和天陰教的真正關係,就會徹底的曝光在李絢眼前。
其中牽扯的,還有更多朝中的南方官吏,世家。
這也是為什麼天陰教會掌握那麼多的朝堂機密的原因。
李絢一直都在往前隋的方向去想,但是他卻忘了,在前隋之前,還有一個陳朝。
陳朝滅後,隋朝也隻不過存在了三十年而已。
“南陳後裔,怪不得你們會和宇文家的人聯手?”李絢一時間啞然失笑。
他原本以為,陳碩真是前隋後裔,不管從哪個角度上看,他們都不應該和宇文家的人聯合在一起。
然而他們是前陳的人,那這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前陳被楊廣所滅,後主陳叔寶也在一座枯井中,被人連帶貴妃一起被抓,成為曆史荒唐笑話。
後來,前陳子嗣全部被擄到長安囚禁,後來楊廣繼位,前陳後裔才被放出來做官,但大多數都是縣令一樣的小職。
隋朝後來被宇文家所滅,陳朝後裔自然對宇文家有一分謝意。
南陳統治江南三十二年,從陳霸先,到陳叔寶,總共四朝,武功如何暫且不說,文章之道的確不凡。
即便是後主陳叔寶,雖然耽於酒色,荒廢朝政,但詩文之道也為曆代傳頌。
一個陳叔寶,一個李煜。
那些文采飛揚的皇帝,曆來就不是武功長治久安的賢明君王。
甚至不是守成之君。
……
“你說,你們是陳朝後裔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李絢猛然間抬頭,死死的盯向了陳忠。
陳忠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目光側看向東南方向:“這江南十六世家,哪一家不知道我教來曆?”
“怪不得這些年,他們和你們一直暗通款曲,但是所有人卻都閉口不言,怪不得你們會和茅山有所往來。”李絢看著陳忠,之前許多看起清楚,但實則迷惑的地方,這一下子一下就全都說清楚了。
李絢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陳忠:“那麼陛下呢,陛下和天後呢,他們對於你們的身份來曆,還有其他的那些,難道也都完全知情嗎?”
“南昌王,你覺得呢?”陳忠一句反問,但已經給出了答案。
李絢心下頓時一沉,儘管他知道,這裡麵挑撥之意甚重,但以後做事,終究難免對顧忌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