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裡,一番交手,幾番對話。
兩個人依舊各站一邊,相互警惕。
李絢手裡的長劍輕輕一擺,一聲清脆的劍鳴在房間裡響起。
“你們是不是曾經找過越王?”李絢突然開口,死死的盯著陳忠。
錢家是當年陳朝的外戚,錢家的女兒如今成了越王的側妃,天陰教的人,肯放棄這一條線才怪。
“你覺得呢?”陳忠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絢,一副篤定的神色。
朝廷對宗室諸王越來越苛刻,有心人都會心懷不滿,尤其是越王。
李絢這時候堅定的搖頭,目光冷冽的說道:“越王不會答應你們的,哪怕伱們隻是小小的試探,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你們,他是太宗皇帝的兒子,如今聖人親弟弟,他的母親越國太妃,是天後的表姐,但卻間接的死在了天後手裡,他太知道這裡的殘酷了,所以對你們,他應該是嚴詞拒絕才對。”
說到這裡,李絢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李家人,再沒有人比本王更清楚他們了……以越王的性子,不管是誰向他提及此事,都會被立刻勒殺。”
李絢的話音剛剛落地,對麵陳忠立刻就沉了下來。
他說對了。
不過事雖如此,但這其中的原因陳忠或許還沒李絢更清楚。
越王之所以會拒絕天陰教,不是因為天陰教不夠強,也不是因為天陰教勢力不夠大,實際的情況很可能恰恰相反。
因為真是因為天陰教太強了,實力也太大了,越王擔心無法控製。
天陰教雖然已經刻意的低調了,但它在一些人的眼裡,依舊如同黑暗中的火燭一樣明亮。
越王本身就已經足夠顯眼了,若再和天陰教勾連在一起,那麼他必死無疑。
這種事情,稍微露出半點風聲,就是死路一條。
太宗皇帝一共有十四個兒子,但是除了一人早夭以外,其他的,除了皇帝李治,最後全部不得好死。
在這種情況下,越王怎麼還敢和天陰教這種明眼上的邪教相互勾連。
他不怕死嗎?
李絢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冷笑,這種事情,就連越王都能看明白,李絢怎麼可能會看不明白。
“越王被嚇破了膽子,南昌王,你呢?”陳忠死死的盯著李絢。
他之所以來看李絢,除了李絢有足夠的能力之外,他還是當朝郡王的身份。
他和皇帝是親堂兄弟,足夠讓皇帝放鬆戒心的同時,也對皇位也擁有一絲窺伺的機會。
李絢嘴角微微露出一絲不屑,他話裡的意味已經清晰可見了。
陳忠笑了,但隨即,他臉色就凝重了起來。
看著李絢,陳忠開口:“若我們合作,我教將會傾儘全力的去支持王爺爭奪那個位置……王爺應當知道,我教在朝野究竟有多大的潛力,隻要稍微鬆一鬆手,立刻就會有無數的信徒來支援王爺。”
“信徒!”李絢不屑的一聲輕笑,他看著陳忠說道:“這世上,最有用的其實就是信徒,而最沒用的,也同樣是信徒。”
天陰教的發展,曆來都是下層奴仆,不良人,生活困苦的百姓,工人。
這些人當中,的確會出現一兩個天才,但是他們整體群體的受教育程度很低。
讓他們去做一些簡單的動作,甚至起兵造反都沒有問題。
可若是他們成為李絢的手下,那麼用不了多久,李絢心思就會徹底曝光。
死命藏都藏不住。
“原來都是一些空談。”李絢搖搖頭,看著陳忠,說到:“怪不得沒人會看上你們。”
李絢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對麵陳忠的臉色立刻就能陰沉了下來。
“隻要南昌王肯放我們的人出山,那麼我教的真正威力,將會很快完全展現在南昌王眼前。”陳忠死死的盯著李絢。
圖窮匕見。
李絢搖搖頭,很失望都說道:“有本事,就自己來拿,不要用這種連篇累牘的謊言來騙人。”
李絢的目光朝著窗戶邊上一掃,然後神色開始變得默然起來。
“謊言?”陳忠跟著掃了窗戶一眼,那裡什麼都沒有。
整個院子裡,也什麼動靜都沒有,整個院子所有人的人,全部都被他製住了,除非是外麵來人,現在根本不可能有人來幫李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