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絢朝著姚誌忍不住的一攤手。
婺州本來支援他們的兵力,這一下子又被姚誌調走,他們這邊更加的捉襟見肘,姚誌臉上頓顯急色。
李絢趕緊止住要說話的姚誌:“本王沒有怪責司馬之意,畢竟越州不能出事,越州穩則在婺州穩,越州穩的越快,支援婺州就越快。”
“王爺放心,隻是一時無法找到天陰教隱藏的兵力所在,一旦找到,段都督必定雷霆剿滅,之後便會快速援助婺州。”姚誌趕緊對著李絢微微拱手,直接做出了保證。
他如今從婺州抽調兵力,的確造成了李絢這邊的困境。
“本王也並非沒有思考過北進睦州,但除了對麵的敵人以外,關鍵的阻礙還在地形;山道崎嶇,賊攻我,則山道於我是助力,我攻賊,則山道於賊是助力,於我反倒是敵了。”李絢將事情徹底擺開攤在姚誌麵前,
即便是姚誌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點頭。
“第三便是婺江了。”李絢微微側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幽微:“婺江廣闊,從三河關直下蘭江,中間拐折,進入新安江,未嘗不是一條可行之路,隻是……”
“隻是什麼?”姚誌眉頭一挑,他現在已經回過味了,南昌王的便宜,可沒有那麼好占。
“舟山海寇。”李絢的臉色頓時冷冽起來,麵色凝重的說道:“婺江,我等可以利用,天陰教同樣可以利用,若是本王猜的不錯的話,舟山海寇,恐怕早就有一部分人進入睦州了,幫助天陰教訓練水師,水師一出,不管是東進杭州,還是南下婺州,我等麵臨局麵都將有大難。”
“舟山海寇,新安江。”姚誌看著李絢,最後不得不讚同的點頭,說道:“的確,此種可能最大。”
“如此,還請司馬立刻發信,從越州,或者杭州,征調一名精通水戰的將領過來,否則一旦出事,婺州被打通,越州同受威脅。”李絢站起來,對著姚誌誠摯的躬身行禮。
“幸得王爺提醒,下官這才知曉這危機所在。”姚誌本來還有一些事情要說,但現在,他卻已經沒有這份心情了。
稍微收拾情緒,姚誌立刻說道:“下官這就去三河關查看一番,萬一真的天陰教殺來,三河關必須有足夠抵抗的時間,到時也還請王爺協助。”
“小王必定及時派人趕赴三河關。”李絢同樣拱手。
姚誌點點頭,不再多說,立刻轉身離開。
李絢親自將姚誌送到了關城之外,看著他帶著十幾名手下,騎馬快速朝三河關而去。
李絢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稀疏了很多,李絢思索了片刻之後,這才重新回到了守關校尉府。
“王爺!”
丘貞沐,燕濤,周深,馮華,王勤,還有祁光早就已經等在了中堂,看到李絢返回,同時拱手。
李絢淡淡的點頭,走到中位上坐下,然後才麵向眾人。
馮華第一個上前,麵色嚴肅的拱手道:“王爺,睦州真的會有水軍來襲我婺州嗎?”
“這個怕是必然。”李絢神色很平靜的點點頭,伸手示意馮華和在場眾人都坐下,然後這才繼續說道:“舟山海寇隻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相比於二十年前,本王相信天陰教此次的準備將更加充分,梅嶺關被本王堵死,他們想要拿下婺州,就隻有一條路走。”
“那麼王爺,我等需要支援三河關嗎?”馮華緊跟著又上前一步。
他是士曹參軍,掌河津及營造橋梁、廨宇等事。
三河關雖然不歸他管,但婺江婺州段,卻是他的職責。
“馮參軍。”李絢看向馮華,還有在場的眾人,沉聲說道:“三河關,我等必然不能放任,然而前提是梅嶺關必須要牢牢守住,否則丟了梅嶺關,就算守住三河關也沒用。”
“可是三河關丟了,蘭溪縣城立刻便搖搖欲墜……哦,怪不得王爺一直將餘兄放在蘭溪。”馮華猛的醒悟了過來。
李絢來到梅嶺關之後,一直都沒有將餘澤調到身邊,反而是讓他和王勃一起留在蘭溪處理後續。
現在看起來,這其中的先見之明已經非常顯著了。
“三河關,蘭溪,煙溪。”李絢猛的抬頭,看向在場的眾人,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肅然起來:“婺江在蘭溪這一段,就是如此,我等要做的,就是將天陰教水軍,埋葬在這一段水道之上,諸位可明白。”
“下官明白。”在場的眾人這個時候,同時醒悟了過來,原來在很早之前,李絢就已經在進行算計。
一下子,眾人同時放下心。
他們這位南昌王,彆的不說,光是這一手算計,可從來沒有失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