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一座又一座的盾陣死死的結合在一起,牢牢的護衛著裡麵的兵卒。
頭頂滾石不停的翻滾,最後狠狠的砸在一座盾陣上。
盾陣的某一塊突然間重重的凹陷了下去。
下一刻,一支長長的弩箭已經直接射了進去,從上往下,已經貫穿了一名兵卒的心臟。
頃刻間,更多的空隙露出。
也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塊石頭狠狠的砸了進去。
轉眼間,地上已經已是一堆屍體。
屍體,屍體,到處都是屍體,仿佛血肉磨坊一樣。
盾陣雖然強烈,但也扛不住投石車和撅張弩聯合的攻擊。
轉眼間,一座又一座的盾陣被直接攻破。
李絢站在城牆上,他的臉上此刻卻沒有任何的得意。
四架投石機不停的向下投放石塊,砸死了起碼快一百名刀盾手,但現在,後麵的刀盾手依舊在瘋狂的衝出,人數仿佛沒有窮儘一樣。
李絢的目光看向了遠處的方風錦。
此刻的方風錦,左臂的箭矢已經被徹底取下,傷口也已經被包紮了起來。
在李絢看向他的一瞬間,方風錦仿佛像是有所感應一樣。
第一時間抬起頭,看向李絢,這一次,他竟然對著李絢鄭重的點頭。
李絢自從射他一箭時後,便再也沒有親自出手。
雖說李絢動手也隻不過是再多殺幾十人而已,但作為強者,不隨意欺淩弱者,說明一個人的心胸。
當然,該殺的時候,李絢還是會殺,隻不過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
站在李絢身後的丘貞沐,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
他之前也見過李絢動用弩弓,但從來沒有見他用過長弓。
南昌王肯定是用箭高手,這一點不用疑問。
但他卻從來不用,這裡麵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
“砰”一顆大石從遠處狠狠的砸在了城牆上,整個城牆頓時一陣晃動。
李絢抬頭。
遠處的井闌已經被推的很靠近了,井闌後麵的投石車立刻開始發威。
李絢左右雙手同時向上一抬,。
左右兩側的投石機立刻調低高度,朝著遠處的井闌狠狠的砸了過去。
迅速的壓製井闌後麵的投石車,甚至開始朝著後方碾壓而去。
如此一來,前麵的刀盾手的壓力大減,雖然頭頂上弓弩依舊如同蝗雨一樣瘋狂落下,但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之後,這些刀盾手終於殺到了城門之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巨大的檑木從上方狠狠的砸下。
出人意料的沉重,一下子將好幾名刀盾手全部砸翻在地,半天站不起來。
也不用他們再站起來了,上麵拋下的弩箭,頃刻間已經要了他們的命。
李絢回頭,看向後方的祁光。
祁光正在將浸泡在水缸中的擂木一根根的取出來,然後讓手下的役卒搬運到了前麵,然後直接從城牆上扔了下去。
比滾石還要更加沉重數倍的浸水檑木,一下子砸下去,下麵的那些刀盾手立刻被砸了個人仰馬翻。
轉眼間,就被弓弩射殺。
鮮血和屍體已經鋪滿了山道之上。
但更多的刀盾手依舊在瘋狂,不顧一切的向前衝來。
……
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方風錦現在看起來,似乎真的是被李絢所激怒。
瘋狂不顧一切的想要要集中所有力量,一舉徹底攻破整個梅嶺關。
但在城關之上,李絢卻麵色淡然的看著一切。
仿佛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他的算計當中一樣。
許久之後,城牆上投石車投擲的速度,已經明顯看得出在慢了下來。
甚至就連弓弩射箭的次數也在減慢。
這個時候更多的是擂木被扔下去傷敵,但實際上,擂木的數量也明顯減弱。
疲憊,整個梅嶺關上下,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然而在城下,卻早已經塌了一地的屍體。
滾石,弩箭,弓箭,檑木,在極短的時間裡,城牆上的人都已經換了三波,每一波人都幾乎用儘了全力。
在極短的時間裡用儘了全力,各種物資的消耗大的可怕。
人雖然死傷不多,但是不少人一時半會都已經拉不開弓,拔不動刀了。
上千人,方風錦用上千人不停的衝擊,幾乎衝垮了城牆上婺州軍絕大多數的戰力。
而這上千人,如今都已成了血泥一樣的躺在地上。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起了,然後帶著血腥味送到了章婉玉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