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豈不是更好。”李絢一抬頭,來敬業立刻捕捉到了他的尾音,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
李絢神色平靜的說道:“世叔,此事我等不需多做什麼,隻需讓朝野皆知,東海王的手下,曾經陪同裴尚書的內侄,在英國公的彆院住過幾日,之後,東海王的手下,便長期潛伏在潛伏在英國公的彆院,不過後麵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為了撇清關係,很多人都會動起來。”
“東海王的手下,曾經陪同裴尚書的內侄,在英國公的彆院住過幾日。”來敬業微微點頭,然後又搖頭,謹慎的說道:“此事不能我等出麵,畢竟不管是裴尚書,還是英國公,天後那裡都不會置之不理的。”
李絢略作思索,提議道:“正諫大夫如何?”
“薛元超?”來敬業眉頭微蹙,思索起這其中的厲害來。
李絢輕聲解釋道:“正諫大夫掌議論,諫得失,薛仲璋又是薛家子弟,他出麵乃是最好。”
“為何不找禦史中丞崔謐?”來敬業謹慎的看著李絢。
李絢搖頭,不讚同的說道:“因為禦史中丞沒有宰相之望,禦史大夫空缺已有數年,禦史中丞往上不過禦史大夫,但正諫大夫,往前可是宰相。”
來敬業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說道:“可正諫大夫和裴尚書同樣是天後親信?”
“世叔忘了!”李絢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說道:“正諫大夫本身是和靜縣主駙馬,他之長子,如今恰是太子舍人,雖是天後親信,但卻不如裴尚書,如今想來,他才是最合適動手之人。”
來敬業不置可否,反問道:“可如何才能讓正諫大夫出麵?”
“此事易也,千牛衛,金吾衛,大理寺,刑部,雍州府,長安萬年二縣,隻要稍微過問一下薛家大郎和薛仲璋兄弟關係如何便好,然後再旁敲側擊一下,詢問薛家大郎和聞喜縣主之子劉廣業關係便可。”
李絢一句話,就將薛曜和劉廣業聯係在一起。
當初正是因為劉廣業的死,帶出了東海王是隱太子李建中血裔之事。
若薛曜與其有所勾連之嫌,再加上一個薛家薛仲璋,河東薛氏的麻煩絕對不小。
但不小歸不小,也僅此而已,但卻足夠能讓薛元超看清楚這裡麵的機會,還有野心。
如此亂局之下,機會便來了。
“裴炎此次可真是將賢侄得罪慘了。”來敬業一時間有些感慨。
李絢目光微微低垂,平靜的說道:“裴尚書或許真的以為,他在杭州做的事情,小侄不清楚,但他在杭州總共也才那麼兩三個人,盯死了便是。”
來敬業微微點頭,說道:“中樞那邊,伯父會……”
來敬業的話還沒說完,大堂之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來敬業立刻停口。
緊跟著,一名書吏進來稟報:“使君,刑部兩位掌固來了。”
來敬業和李絢相互對視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笑意。
“請!”
……
“刑部高平,冷鱗,見過來使君,見過南昌王。”
高平和冷鱗站在大堂中央,對著坐在上方的來敬業,坐在左側的李絢同時拱手。
李絢輕輕點頭回禮,然後上下打量著高平和冷鱗。
就見高平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稟使君,蕭山縣尉文旭已經被捕,我等已去函回部,準備明日啟程返回長安。”
“此番來杭,杭州多有照顧不周,二位還望體諒。”來敬業臉上掛滿了溫和,然後說道:“關於昨夜之事,本官業已去文中樞,此事已了,便再與杭州無關了。”
高平聽得懂來敬業的警告,他立刻上前道:“使君大度,杭州府,包括蕭山上下已經數遍清查,的確未再有無生道之事。”
“如此便好。”來敬業滿意點點頭,然後沉聲說道:“明日,本官會遣一隊役卒,送二位至杭湖邊境,送二位西歸長安。”
“多謝使君。”高平和冷鱗終於長鬆了一口氣。
他們最怕杭州府在這個時候出岔子,如果他們非要將文旭留下來,那可就真麻煩了。
“二位路上腳程還請快些,文旭雖然被捕,但無生教在其他地方也有殘寇。”李絢輕歎一聲,誠懇說道:“當初本王從婺州返京,路上就幾番遭遇襲擊,賊人猖獗,二位需多加小心。”
高平嘴角微微抽動,但最後看著李絢誠懇的模樣,還是拱手道:“多謝王上提醒,下官省得。”
李絢看似不在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再有十幾日,便是正旦大朝會了,今年之事還是在今年了結為好。”
“王爺放心,我等回京路上,必定不敢遷延。”高平麵色已經極度凝重起來。
正旦大朝會,他們是真的非常想要避開正旦大朝會再回京,但南昌王話語當中的威脅,他們聽得清清楚楚,若是不這麼做,恐怕會將南昌王得罪的死死的。
如果說刑部尚書裴炎有所交代,那麼得罪便得罪吧,關鍵是他們不知道裴炎如今究竟是如何想法,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長史胡鬱疾走進來,手裡捧著一封信函,沉聲喊道:“使君,揚州急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