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微微一愣,說道:“那冷家之時,背後的又是誰?”
“這個你就彆問了。”趙鞏擺擺手,停住了話裡。
李絢點點頭,趙鞏的態度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文旭之死,懷疑的無非就是四個人,李絢,裴炎,李敬業和武承嗣。
如今李絢的嫌疑排除,那麼整個人肯定就在裴炎,李敬業和武承嗣之間。
聯想到在文旭等人的船隻還在渭河上的時候,內衛的人就已經監控了整條渭河,李絢猛然間意識到,皇帝其實一直都在懷疑某個人,而文旭的事情是意外,冷家的事情卻讓對方露出了馬腳,甚至就連文旭之死的嫌疑,怕也要由對方直接背上。
至於這個倒黴蛋是誰,李絢已經不想過問,事情好不容易才推動到這個地步,他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文旭的死,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李絢抬起頭看著趙鞏,趙鞏認真聆聽。
“文旭一直在刑部的嚴密監控之下,正常情況下,他甚至都擺脫不了刑部的束縛,除非是有人救他,然後再殺了他,毀屍滅跡,之後再逃走,就容易多了。
就比如混入來調查的華陰縣衙役捕快,甚至是刑部差役當中……如果他本身就是刑部或者華陰縣的差役更容易了。”
李絢剛剛說完,趙鞏就苦笑了起來:“大郎對裴尚書究竟是多恨啊,三番四次的將罪名往他身上勾連。”
刑部的差役,華陰縣法曹下屬的捕快,都是裴炎一條線上的人。
李絢提出的幾個猜測,最後都指向了裴炎。
“不,不一定是尚書,他隻是一種可能罷了,這事情真正動手,最有嫌疑的還是東海王,是他在殺人滅口。”
李絢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卷遞給趙鞏。
趙鞏剛要打開,李絢就壓住了他,低聲說道:“進屋去看,看完之後即刻燒掉。”
“好!”趙鞏遠遠和家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帶著李絢進入了內屋。
……
看著火盆裡被燒成灰燼的畫卷,趙鞏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李絢坐在一側,手裡捧著一杯熱茶,臉色輕鬆。
許久之後,趙鞏才徐徐開口:“此人的相貌,總感覺有些熟悉。”
“當然熟悉,宗室之中,多的人是有類似樣貌。”李絢一句話點破了這其中的關鍵。
趙鞏隨即臉色一緊,壓低聲音問道:“這是哪家子弟?”
“不知道。”李絢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這幅無生道主的畫像迄今為止,隻有阿舅和外甥看過,外甥隻知道他極像宗室,但究竟是哪家子弟,根本就沒法查,除非去問韓王或宗正卿。”
“大郎是擔心真的牽連到了某位宗室?”趙鞏皺著眉頭看著李絢,他才不相信李絢有那份宗室親情。
“不,大郎是擔心,在韓王的身邊,或者說在宗正寺內,那人也埋布了眼線,畢竟在那人的背後,站著的是東海王。”李絢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隨即,他有些擔憂的看向趙鞏:“阿舅,你要小心,查此事可以,但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甚至不需彆看看到你作什麼,但凡是猜到你介入其中,就有可能給你帶來殺身之禍,此事要查,但必須無比謹慎。”
“我知道該怎麼做。”趙鞏認真的點點頭。
李絢輕歎一聲,說道:“隱太子妃之事,就在本月,東海王從數月之前,就開始算計此事,故而想要憑借此事抓住東海王的尾巴,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從此入手,卻查他可能的手段,然後盯死了,最後順藤摸瓜,一舉擒拿。”
趙鞏的神色頓時肅然起來,如今想要獲得陛下和天後更多的信任,抓住東海王,是他們最佳的途徑。
李絢馬上就是鴻臚寺少卿了,趙鞏想要更進一步,如今也是最佳的機會。
隻是不知道,東海王究竟是以什麼身份隱藏在朝廷當中,誰也不知道,最後抓住的,一定就是東海王本人。
尤其這件事情,皇帝也在一直盯著,也一直都在布局……
(本章完)